他爽朗一笑:“我與莊主大人關系親近,你我之間也不必如此客套。我應年長你二人,你們喚我藍兄便可。”
沈行雲笑着喚了聲藍兄,餘光察覺到一道陰郁的目光,他疑惑地看過去,與花驚飛對上視線。
自蒼竹山一别,沈行雲已十年沒見過花驚飛。花驚飛五官精緻,男生女相,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
原文對花驚飛描寫不多,且不知作者是不是讨厭他,描寫多為貶義。
有一段是這麼寫的:【花驚飛對藍英極其忠誠,一見到藍英就像狗見了骨頭,瘋狂地撲上去。】
惡意滿滿。
藍英從乾坤袋裡拿出幾個帳篷,和師弟師妹們将帳篷展開,“要天黑了,不如一起在這裡睡一晚,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說的是相互,但沈行雲明白他是擔憂梅映雪的身體狀況,擔心有人會趁虛而入。
沈行雲本對藍英就充滿好感,現在對他的好感更多,甚至想搶回山莊取代折花。
天色漸漸黑了,藍英點起火堆,衆人圍在火堆旁取暖,時而看一眼天邊懸浮着的巨石,讨論前一百的人。
“這個秦艽是第四次登頂了吧?”一個白色雲紋袍的少年好奇地問。
第一名秦艽名字後面跟着一串數字:一百零一。
他身旁穿紅色雲紋袍的女子說:“是的,不到一天登頂四次,實力不容小觑。”
白衣少年又問:“這個秦艽是何許人也,師承何人?我怎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沈行雲一邊聽着他們讨論,一邊默默在心裡回答:池州人,是個散修,自學成才。
原文中在比試的最後一刻被藍英打敗,積分一下子清零,無緣秘境,從此再沒出現過。
花驚飛冷哼道:“管他是什麼人,等最後一天将他的積分全部搶過來不就行了。”
沈行雲看向他,隔着搖晃的火光,那張豔麗的臉猶如鬼魅。
白衣少年有些猶豫,“可是……他的修為應該很厲害吧。”
“能有多厲害?藍英師兄元嬰期修為,會敵不過一個無名小卒?更何況他一直如此拼命,自然會有松懈的時候,如果我們趁那個時候……”
藍英厲聲打斷:“謹言慎行!”
花驚飛一怔,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藍英沉聲道:“自蒼竹山建立伊始,所堅守的便是道義二字。驚飛,我念你年紀尚幼,心智不夠成熟,回去之後抄寫訓言十遍,若下次再口不擇言,必将嚴懲!”
花驚飛忍聲:“是。”
氣氛僵硬下來,小輩們戰戰兢兢,低着頭不發一言。
“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去睡覺,映雪你也去睡吧。”
花驚飛說:“師兄,我和你一同守夜。”
藍英搖頭:“你守下半夜。”
又叫住正和梅映雪往帳篷裡走的沈行雲,溫聲問:“荷花,你與我守上半夜好嗎?”
花驚飛表情微變,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捏緊。
不多時,幾個帳篷裡隐約響起輕微的喊聲。火苗漸漸弱了下去,沈行雲添了一把柴火,托腮看着熊熊燃燒起來的火,輕輕問:“藍兄是有事要問我吧。”
藍英眼底閃過一抹訝異,“小荷花很聰明。”
停頓片刻:“映雪的身體是怎麼回事?”
“大夫說是寒邪入骨,但常年服藥泡靈泉,也并未有所改善。”
“我看不像簡單的寒邪入骨。”
沈行雲看向藍英,手指蜷縮起來,“藍兄請講。”
藍英抿了下唇,壓低聲音:“我性子木讷,幼時不愛出門,整日躲在家中的藏書室裡翻閱藏書,記得有一本記載着大陸奇聞的書裡,有一種千萬年難遇,世間絕無僅有的體質:寒骨。”
寒骨?
“書中有雲:寒骨,災病之體,故身懷寒骨者,必為天煞孤星。若為寒骨,不可飛升。”
“書中記載上古曾有一寒骨得天道庇佑,飛升成神。”藍英面色凝重,“若映雪當真是寒骨……”
“不可能!”沈行雲語氣冷硬地打斷他。
什麼災病之體,天煞孤星,不可飛升……
他的小徒弟五年結嬰,乃天之驕子,前途無限,怎麼可能是天煞孤星!
沈行雲不信,但雙手緊緊攥成拳,手背繃起清晰可見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