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鳴樓的五人皆笑起來,一人嗤笑:“你也說了各憑本事,搶也是一種本事,怎麼就不能搶了?”
白靈手指半空:“這裡可有兩個子影石,你們不怕被前輩們看到嗎?”
倪子軒聽得不耐煩,往後一瞥,身後的人立刻撲了上去!白靈揮劍隻守不攻,扭頭大喊:“白書,保護好她們!”
白書神情淡淡,将霧音閣的三名女修護在身後。
紫蝶咬牙,攥緊手中玉箫,擡手橫在唇邊——
“啊——”
随着一聲慘叫,一道白光突現将聽鳴樓五人擊飛!那五人重重砸在地上,腹部皆出現一條橫向的傷口!
“誰?!”倪子軒大怒,袖口一抖,一把□□滑了出來。此刀設計精巧,刀身上有一道用于放血的血槽,一旦刺入,傷口便會血流不止。
梅映雪上前,白玉鞭纏繞在指間,行走間衣袂飄飄,脊背挺直,語氣不卑不亢。
“雪梅山莊——梅映雪。”
山莊和霧音閣齊齊松了口氣,而聽鳴樓表情忌憚。
白靈控訴:“小師叔,聽鳴樓要搶霧音閣得到的仙草!”
被白靈這麼一說,事情不再是小輩們之間的争執,上升到了宗門之間。
倪子軒捂着不停流血的腹部,表情晦暗不明,他身後一人說:“秘境中本就是先到先得,那株仙草是我們先發現的!”
紫蝶冷笑:“仙草附近有高階妖獸看守,你們怕死不敢上,于是藏在暗中想坐收漁翁之利。”
原來如此。
那人卻還狡辯:“我們在找機會,是你們搶了先!”
倪子軒臉色一黑,怒聲呵斥:“閉嘴!”
他咬緊後槽牙,忍聲說:“是我沒有跟他們交代明白,本是讓他們守在仙草旁,待時機合适了再戰,沒想到霧音閣也看中了這株仙草,他們沒我的命令不敢輕易上去,因此錯失了機會。不過既然是霧音閣戰勝了妖獸,那仙草理應是霧音閣的。”
霧音閣三名女修聽得頻頻蹙眉,這話分明在明裡暗裡說她們是強盜,又借機自誇聽鳴樓大度。
梅映雪微笑看着他們,“原來聽鳴樓如此大度。”
聽鳴樓一向睚眦必報,況且梅映雪還用了個“原來”。
倪子軒表情微變,又聽梅映雪說:“倪掌門的後代,斷然不會是貪生怕死之徒。諸位藏在暗中伺機而動,可曾聽說過‘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秘境中一百修士,不是霧音閣也會是其他宗門發現仙草。”
梅映雪看向霧音閣:“霧音閣便深知這個道理,仙草附近隻有一隻妖獸,想來三位認為妖獸沒有什麼危險性的吧。”
紫蝶心裡高興了,笑容爽朗:“對對對,區區妖獸而已,我三人隻用幾招便将它趕走了。”
倪子軒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臉色一會黑一會綠一會青的,被其他人攙扶着走了,隻留下一道狼狽的背影。
這一幕被子影石收錄,因為方才的精彩,母影石前圍滿了人,除了黑着臉拂袖離去的倪秀。
“不愧是莊主大人的愛徒。”“有幾分莊主大人的風範。”“折花,你師弟有道侶了嗎?”
“師尊的愛徒隻有我。”“怎麼可能??”“或許快有了。”
朱雀一襲紅色雲紋宗服,聞言挑眉:“怎麼不可能?你當年年幼,不知情罷了。”
折花好奇起來,拉着朱雀走到一邊,“怎麼回事?”
朱雀回憶往事:“沈莊主啊,千年前那可是舌戰群儒……”
當年的沈行雲驕縱且意氣風發,妥妥是位養尊處優的小公子,不知人心險惡,不懂人情世故,幹淨到了極緻。曾有人明裡暗裡諷刺沈行雲沒有資格勝任莊主之位,沈行雲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問:
“你修為如何?”
“師從何人?”
“可有自創心法?”
……
“都沒有?”
語氣十分不可置信,表情十分苦惱:“那算了,本想和你比試一番,但現在看來,倒像是本莊主欺淩弱小。不然待一千年後你再過來,本莊主讓你三招……不,十招如何?”
可憐那人蹉跎半生不過是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壽命不過百年,沈行雲的話将人氣得吐了一口血。
百年後,那人臨死前還顫巍巍地伸出手,指着蒼天怒罵:“沈行雲,你不得善終!”
“一千年前,沈莊主僅憑一張嘴得罪了無數宗門,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大部分人都沒能活到現在,活下來的那些大多也早已閉關不出了。比如我師尊,當年我師尊可是被他氣得不輕。”
朱雀笑得沒心沒肺:“你見過我師尊的坐騎嗎?”
折花點頭,青崖掌門的坐騎好像是隻白鶴,為什麼說好像,因為那隻大鳥光秃秃的,基本沒有羽毛。
“你師尊拔光了白鶴的毛,一千年了,白鶴身上的毛還沒長齊呢。”
折花汗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