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徵語氣難掩激動:“沒想到四大宗門竟同時光臨寒舍,真是蓬荜生輝!”
沈行雲眼神微動,看了眼梅映雪,梅映雪問:“不是宋老爺寫的信嗎?”
宋徵神情茫然不似作假:“什麼信?”
丫鬟将信呈上去,宋徵仔細看了許久,緩緩皺起眉,将聽鳴樓的那一封展示給衆人看:“隻有這一封是我親手寫下的。”
沈行雲表情微變,與梅映雪短暫對視。
“實不相瞞,犬子三日後成親,我确實請了聽鳴樓的尊者們相助。信是半月前快馬加鞭送出城的,因路途遙遠,家丁都是毫無修為的凡人,計劃十三日也就是明日能将信送到江陵。”
家丁至今未歸,人和信先到了,十有八/九路上出了意外,信被人截胡了。
宋徵也想到這一點,臉色不太好看。
梅映雪微微側頭,命白靈和白書沿途尋找宋家家丁,其餘三宗也派了人,跟着白靈白書二人走出會客廳。
宋徵感激道:“多謝尊者們出手相助,老劉——”
少頃,管家老劉端上來一座小金山,粗略一數二十多根金條!!!簡直壕無人性!!
一群人哪見過這種陣仗,一雙雙眼睛被晃得冒金光,眼神都呆滞了。倪子軒見狀嗤笑,嘀咕:“瞧瞧一個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兒,我家金子都堆滿一屋,土包子。”
宋徵大手一揮,整個人散發着英俊潇灑的光芒:“各位随意,宋某别的沒有,就是有點小錢。”
衆人頓時露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三大宗清貧慣了,看着這座金山有些恍惚,隻覺得銅臭氣在此刻變得芳香。藍英狠狠别過頭去,義正言辭道:“降妖除魔、濟世救人乃蒼竹山職責,不求回報……!”
沈行雲深感欽佩,剛正不阿!視金錢如糞土!不愧是男主!好兒子!
梅映雪看了眼沈行雲,又看向藍英,緩緩眯起眼睛。
倪子軒毫不客氣地收入囊中,打心底裡瞧不起他們假正經的模樣,沖着宋徵懶散道:“宋老爺、宋公子放心,聽鳴樓定不辱使命,竭力保護新娘子安危。”
他又說起雪城成親過同心橋的習俗,直言建議不過同心橋。宋徵面露為難,支支吾吾表示習俗不可随意違背,稱他與妻子當年也走過同心橋。
倪子軒幽幽來了句:“那也沒見您和夫人永結同心啊,我看宋老爺小妾多得很嘛。”
剛收了錢就說這話不合适吧?!衆人大為震驚,小心翼翼觑着宋徵神色。
宋徵一梗,竟然無言以對。
宋子期平靜開口:“父親,我還是那句話,若必須走同心橋,便不成親。”
宋徵勃然大怒:“你——!”
他倏地噤聲,瞥了眼衆人,粗聲道:“你先下去!”
“同心橋非走不可?”梅映雪問。
宋徵氣得臉漲紅,良久後無奈歎氣:“我知道犬子和各位尊者的顧慮,但同心橋非走不可!”
倪子軒嘀咕:“感情不是你家閨女。”
宋徵沉聲道:“各位可知同心橋的起源?”
衆人搖頭。
“相傳兩千年前有位神因動凡心被打下凡間,恰好降臨在雪城……”
神被神尊懲罰,不得回神界,更不得離開雪城半步。他整日待在雪城,自暴自棄,頹廢至極。百姓對他感到好奇,又有些害怕他乞丐一般的打扮,一開始沒人敢接近他。後來許是發現神并非怪人,有人開始接近神,神漸漸敞開心扉,在雪城結交摯友。
然而沒過多久,神的摯友被殘害,神為摯友報仇,卻被神尊以傷害凡人為由重罰。神深感不公,故散盡修為,肉身化為同心橋,靈魂變作并蒂蓮,以此祝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倪子軒聽完後冷嘲熱諷:“自個都是孤家寡人,走了同心橋,放了同心燈,不怕跟他一樣?”
他不能理解,在他看來搞錢比搞虛無缥缈的感情來的更實在。
沈行雲看着倪子軒,後者瞪着他警惕問看什麼。
沈行雲心想也沒什麼,就是突然好奇他從小到大有沒有被打過。
這張臉賊眉鼠眼,這張嘴淬了毒,加在一起功力翻倍,總之十分有十二分欠揍。
梅映雪颔首:“既然如此,我有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