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有件事還不确定,等确定了我再告訴阿雲。”
沈行雲沒有多想,他舉起石頭,借助月光看清了石頭的顔色。
藍色。
雖說藍色劍柄不一定就是九歌,但世間擁有藍色劍柄的神劍,據他所知隻有九歌。
蒙面兇手很有可能就是範無道!
可是該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告訴大家呢?沈行雲有些苦惱。
忽的,他眼睛一亮!
對了,妙珠畫的那雙眼睛!他急急忙忙找人借了一套紙筆,埋頭苦畫,一刻鐘後擡起頭,興沖沖将畫展示給殘月看。
“你看這是誰?!”
殘月的目光在沈行雲亮晶晶的雙眸短暫停留,下移到白紙的畫像上。
殘月:……
臉頰方正,五官俱全但畸形崎岖,勉強能看出是個人。
他語氣謹慎:“阿雲畫得真……傳神,一看便知是幅人像,不過這是……?”
沈行雲驚訝地睜大眼,指着那張過于方正的臉,語氣誇張:“你認不出來嗎?多麼明顯的特征!你仔細回憶回憶這個人是誰。”
他應該認識這個……人嗎?
殘月觀察了下沈行雲的臉色,又聚精會神地盯着畫看,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沈行雲歎了口氣,額頭頓時泛起一層薄汗。
“阿雲再給我一次機會。”
殘月眉眼中透露着焦急之色,幾乎要将畫盯出洞來。霧音閣遇險、神劍、得知劍柄顔色後立刻想到兇手為何人,阿雲都認識的人……突然福至心靈:“難道是範無道?”
沈行雲一喜:“對!就是他!”
殘月如釋重負。
“我就說我畫得那麼像,你不可能認不出來的嘛。”
殘月看着畫像沉默片刻,昧着良心點頭:“對,阿雲天賦異禀,畫作惟妙惟肖。”
沈行雲被誇得有些飄飄然,自信地帶着畫去找青龍等人,料定青龍衆人看到畫作的第一眼就能認出是範無道。青龍、朱雀、江如華等十幾個人圍着畫仔細端詳,實在看不出來這究竟是鬼還是妖,遂問起沈行雲。
“當然是人,這是範無道。”
衆人大驚,蕭風問:“你說這鼻歪眼斜之人就是範無道?”
沈行雲:……
“範無道竟然如此醜陋?!”
眼看着沈行雲臉越拉越長,青龍輕咳一聲,示意蕭風閉嘴,他問道:“小荷花怎知兇手就是範無道?”
幾十雙眼睛看着沈行雲,沈行雲撒起謊來面不改色:“我曾親眼見過範無道。看到妙珠畫的那雙眼睛時便覺熟悉,仔細一想那雙眼睛與範無道的眼睛一模一樣。”
青龍拿來妙珠的畫,仔細看了半晌:“确實相像。師妹,四師弟到了嗎?”
說曹操曹操到,玄武大搖大擺走進來,“來了來了。玄武見過江閣主。”
“江閣主,我需要松鶴前輩遺物。”玄武揮手斥退一群小輩,從袖子裡掏出龜甲,随地擺陣。
江如華攤開雙手,手中赫然出現一件黑色道袍,隐約可見折疊部分的黃/色八卦圖。
玄武接過道袍将其放在陣眼之上,笑呵呵地說:“今日竟有幸一睹松鶴前輩的道袍,玄武死而無憾了。”
朱雀笑着搖頭,“江閣主見笑,我師弟一直崇敬松鶴前輩。松鶴前輩在世時師弟還年幼,一直想親眼見一見松鶴前輩,有次師弟剛睡醒就得知松鶴前輩來蒼竹山做客,鞋都沒穿就急匆匆跑出去,結果剛過去就看到前輩離開的背影。他哭得很大聲,吓得松鶴前輩還以為是哪來的鋸子成了精,當即就要收服鋸子精……”
沈行雲正聽得入神,朱雀的話卻戛然而止。他疑惑地看向朱雀,卻見朱雀表情凝重地看着玄武。順着朱雀的視線看過去,玄武一向笑眯眯的臉上毫無表情,眉頭蹙起,左手反複掐指,口中念念有詞。
忽然,他扭頭瞪向東方,瞳孔顫抖。
“他就在霧音閣。”
“一直沒有離開。”
一瞬間滿堂鴉雀無聲,恐怖的氣氛蔓延開來。膽子小的被吓得瑟瑟發抖,鹌鹑似地躲到自己師尊身後。
玄武問:“東邊有什麼?”
東邊,是霧音閣修士們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