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親眼去看他眼睫上的淚花,潮紅的臉頰和泛粉的身體,一如當年的我。
梅映雪褪去沈行雲雪白的衣裳,猩紅眼眸自上而下略過纖細脖頸、平坦小腹以及修長如玉的雙腿,侵略意味十足。喉嚨幹澀如吞沙,粗糙沙礫割破喉管,舌根漫起鐵鏽味。
腦海深處宛若捶鑿斧劈,痛得陣陣失神眩暈。他們勢均力敵,兩股靈氣針鋒相對的下場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爆體而亡。體内靈力在瘋狂流竄,撞得頭破血流,急切尋找一個宣洩口。
沒有人停下,因為他們是同一個人,他們都是瘋子。
“不準動他!”殘月低聲嘶吼。
梅映雪慘白的臉上扯出一抹冷笑,旋即俯身壓在沈行雲身上。雪衣籠罩住身下人,隻露出兩條漂亮的小腿。他死死盯着那張過分清俊好看的臉,目光陰郁偏執。沉默片刻後,一個帶着瘋癫急切卻暗藏幾分虔誠的吻突然落下,滾燙的氣息在唇齒間交纏。
恍惚間,天地萬物寂靜無聲,世間唯有他二人。
呼吸逐漸粗重,大手在沈行雲身上摩挲,可動作僵硬遲鈍,像是有一隻看不到的手在扯着拽着他的手腕不讓他觸碰。他無情而瘋狂地掠奪沈行雲的一切,沈行雲白皙的臉龐因為缺氧而泛紅,胸腔大幅度起伏,呼吸變得困難。
“唔……”沈行雲痛苦悶哼,他在瀕死感中緩緩睜開雙眼,眼中水光潋滟,帶着驚心動魄的美。
沈行雲還沒意識到眼下是什麼情況,求生欲使他拼命掙紮,雙手用力去推身上的人,可那人卻将他緊緊箍在懷中。
他真的要死了!
死了障眼法就失效,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他小徒弟給親死在床上的!
想到這,沈行雲瞬間求生欲爆表,用力把頭一扭,新鮮空氣瞬間湧入口鼻,他張開嘴狠狠吸了一大口。
“哈……”
活過來了……謝天謝地,沒死在霧音閣的床上,小徒弟的身下。
他終于反應過來小徒弟趁他睡着做了什麼,生氣倒不至于,隻是有些不解,喘息着問:“映雪,你怎麼了?”
難道做春/夢了?
梅映雪一張漂亮的臉毫無血色,眼裡布滿血絲,嗓音沙啞可憐:“哥哥,我想要你。”
頂着這樣一張臉說這種虎狼之詞真的很犯規啊!沈行雲臉一紅,不自然地挪動身體,忽然大腿被什麼圓圓的硬邦邦的東西戳了一下。
什麼玩意?小徒弟在衣服裡藏夜明珠?
他沒注意到梅映雪的動作瞬間僵滞,腦子一抽又動了一下。
耳邊響起一道隐忍的悶哼。
沈行雲眨眨眼,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他不敢動,也不敢想那是個什麼玩意,事實上就算用腳趾都能想出來那是個什麼玩意了。
放在他腰上的手收緊,沈行雲吞了吞口水,後知後覺感到害怕。
那麼大個夜明珠,會死的吧。
梅映雪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着他,讓他産生了一種下一秒就會被生吞活剝的恐懼。他似乎看到梅映雪的眼底閃過一抹掙紮之色,良久後突然起身,一把扯過旁邊的被子将他裹住,之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沈行雲松了口氣。
昏暗的樹林中,一道颀長身影背身而立。
梅映雪攥緊雙拳,下颌線緊繃,因為過于用力,脖頸清晰可見幾條青筋。
他不明白為什麼箭在弦上卻不發,也不明白為什麼看到沈行雲害怕的模樣就于心不忍,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心跳得那麼快。
他僅僅隻是看了沈行雲一眼。
他伸手撫上胸口,眼底流露幾分罕見的迷茫。他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想清楚、想明白,于是他主動讓出身體。
殘月身子一晃,扶住身邊的樹。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看得清清楚楚。謝歡心悅沈行雲卻不自知,他卑劣地希望謝歡永遠都發現不了這個事實。
沈行雲隻能是他一人的。
四日後,霧音閣被害十三位修士的頭七。
大師們誦經七日七夜,今夜過後便将亡魂超度。
松鶴所預言的十四人并不準确,妙珠安然無恙,全然不似身中控魂香之人。
“我與朱雀、玄武帶隊在外巡視,勞煩山莊諸位把守靈堂内外,今夜是最後一夜,若出現差錯,十三亡魂将魂飛魄散,不得超生。”
衆人各司其職,沈行雲随殘月守在靈堂外,抱劍站在屋頂上,一覽霧音閣全貌。東邊湖畔,身形高大的青龍帶着花驚飛幾個小輩走過。西邊朱雀和玄武似乎發生了争吵,藍英這個勸完那個勸,遠遠的就能看出急得焦頭爛額。紅鱗和蕭風站在一邊看戲,蕭風看熱鬧不嫌事大,偏過頭捂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