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木圖牽來一匹馬,拉上了家裡的闆車,薛鳳英和程昭坐在闆車上。薛鳳英從家裡取了一床厚厚的被褥包裹着嬰兒,在溫暖的懷抱裡,它皮膚上的深紫色漸漸褪去,有了一抹紅潤。
“是個小姑娘!”
“咱們這兒好多年沒人往林子裡扔小孩兒了。”薛鳳英小聲說着,“現在大夥兒日子過得都不錯,誰家也不會窮到揭不開鍋,這孩子看着全須全羽的,為什麼要扔它?”
程昭也想不明白,她怎麼會在遊戲任務裡,突然撿了個小孩。
難道這個嬰兒是下一個任務的重要線索?
“鳳英嬸嬸,這孩子看着有多大?”
“怕是剛生下來的。”薛鳳英指了指粘在嬰兒身上的胎脂,“胎脂還沒退呢。”
嬰兒在薛鳳英懷裡睡着,它長長的睫毛緊緊閉着,時不時吞吐舌頭,模拟着在母體裡吞咽羊水的動作。
幾人沒多久就趕到了鎮上的衛生所,巴林左旗醫療條件極差,村子裡隻有治療牛羊的獸醫,偶爾也給人看病。衛生所就在派出所邊上,招待所對面,位于新場鎮極中心的地方。
“這孩子是誰的?”大夫看着面前的一大兩小,誰都不像孩子的父母。
“撿的,我兒子早上在森林邊上撿的。”
大夫兩隻手将聽診器搓熱了,伸進襁褓裡,聽了一會兒。他又扒拉了嬰兒的眼皮、口舌、翻了翻襁褓下的小身體。
“看着沒什麼外傷,估計餓了,你們誰能奶它?”
一大兩小面面相觑,還是薛鳳英接了話,“羊奶行嗎?剛下了小羊的。”
“行,但是要煮熟了晾涼,不能給她喝生的。”大夫在病曆單上奮筆疾書,“你打算養她?”
“要不呢?送派出所?”
“唉,可憐了,我給她開點葡萄糖水,你們先喂點兒,這麼小不能長時間不吃東西。”
薛鳳英點了點頭,吩咐吉日木圖去闆車上拿她帶來的暖壺。
吉日木圖從外面取了暖壺,一溜煙兒就跑回來了。與他同時來的,還有阿爾斯蘭。這是幾天來程昭第二次見到阿爾斯蘭,他瘦了很多,胡子拉碴,眼睛下面挂着兩隻大大的黑眼圈,眼神堅毅中有一絲疲憊。
“媽,木圖說他撿了個孩子。”
阿爾斯蘭兩步就走上前來,仔細瞧着那襁褓中的嬰兒。
“以後這就是你們的妹妹了。”薛鳳英正色道,“我沒有女兒,這是老天爺賜給我的。”
□□家是附近少有的經濟條件好的牧民,多養一個孩子倒是不費事。可阿爾斯蘭卻突然道,“這孩子……會不會是失蹤的那個孕婦?”
在場的人俱是一愣,還是程昭先冷靜下來,“我們早上在溪邊采木耳時撿到的,撿到時身上就裹着這件紅色紗巾,其餘什麼都沒有,你們可以再去看看。鳳英嬸嬸,你想收養她也得過派出所的手續,不然她上不了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