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有些急了,那一刻,她不再覺得這隻是遊戲世界。
“失蹤的白老師,家裡還有父母弟弟,她做錯了什麼?還有那個孕婦,馬上就要生了!你能不能告訴搜索隊,他是誰!?”
程昭按住許清芬的肩膀,“媽!”
這聲“媽”似乎是隐藏在她靈魂深處的沈小偉喊出來的,叫的許清芬打了個激靈,意識也清明了些。
“我不知道他是誰。”
她虛弱地癱軟在炕上,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後山半山腰上的房子是他的,他在那裡給獵物,剝皮。”
天剛蒙蒙亮,薛鳳英就起床了。
她的心一直突突跳,這種不安的感覺讓她如坐針氈。薛鳳英從床上起來的時候,□□還沒有回家,她先是去吉日木圖的房間裡看了一眼,阿爾斯蘭也沒有回來。
薛鳳英開始做早飯,氈房外袅袅升起的熱氣預示着她是附近村子裡起的最早的一家。山間的小路被清晨的露水攪得泥濘不堪,有一行人從小路上來。
“鳳英嬸!”
來人是個熟面孔,是林東中學校長代欽的兒子。
“快去鎮上。”
北風将那人的聲音傳到薛鳳英耳朵裡,她的心跳得更劇烈了。她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其實早有這種預感,早在木圖莫名其妙丢了自行車開始。
程昭趕到□□家的時候,撲了個空。連吉日木圖都不在家裡,鄰居也說不清他們去哪兒了,那個年代沒有手機,程昭有些着急。
他人緣不好,又是遠近聞名的奸生子,除了木圖,沒有同齡的朋友跟他玩兒。程昭想着借一輛自行車,去鎮上的派出所報案,結果東奔西走了好幾家,沒人肯借給他。
他決定走到鎮上去。
這一走就到了中午,派出所老頭吃完飯正要刷碗,就看見程昭濕哒哒站在雨裡,也沒打傘,也沒披個雨衣,她走到一半天下起了雨,還混着雪,路難走得很。
“你怎麼又來了?找自行車?”老頭兒低頭尋思了片刻,“自行車找到了!”
程昭沒聽懂他在說什麼,她單手擦了擦頭臉上的水,“我來報案,□□案,十四年前。跟現在的失蹤案有關系!”
“失蹤案?案子破了,人也抓到了。”
“抓到了?”
“抓到了,現場抓到的。”老頭兒歎了口氣,“這麼俊的後生,為啥要幹這缺德事兒?”
“是誰?你們抓的誰?”
程昭有些激動,抓着派出所大門的欄杆,搖晃得鐵門直作響,把裡頭的人也搖了出來。
“關你什麼事兒,你趕緊回家,别跟這兒搗亂。”
老頭兒開始攆人,程昭沒辦法,隻好蹲在派出所門口等着,從天亮等到了天黑。
晚上八九點的時候,看門老頭兒見他還在那兒杵着,打了把傘過來。
“小孩兒,這傘給你,趕快回家吧。”
“我不走。”她堅定地說,“這事兒沒完我不能走!”
“你怎麼這麼犟呢?你知道是什麼事兒嗎?殺人!殺人知不知道,要判死刑的!”
“我知道殺人要判死刑的,誰殺的人!?”
“阿爾斯蘭。”
如果他嘴裡的阿爾斯蘭是别人家的阿爾斯蘭,程昭還有些慶幸,但是很快就被他接下來的話澆滅了所有的希望。
“□□家的大小子,□□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