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天又是練舞又是搬宿舍整東西,不累是不可能的,因此沒過多久,許檸柚的意識就沉入了睡夢中。
呼吸亦随之變得均勻而又綿長。
不知過去多久,季硯禮終于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今天是他上大學以來,不,應該說是至少從中學起至今,看專業書效率最低的一天。
緩緩呼出口氣,季硯禮放輕腳步走到了許檸柚床邊。
他身高足夠高,夜視力也很好,即便此時隻有背後他自己的台燈泛着昏黃光亮,也足夠讓他将許檸柚的睡顔清晰捕捉——
許檸柚醒着時看起來就很乖,睡着了就顯得更乖。
季硯禮的目光從他纖長卷翹的睫毛,緩緩滑到輕緩翕動的小巧鼻尖,又掠過他睡得微微泛粉的光滑臉頰,最後停駐于那微微張開的,色澤柔潤的唇。
就是這張像含着櫻桃一樣的小嘴,在叫出他的名字,叫出“季硯禮”三個字的時候,讓他差一點就沒能控制住自己瘋狂的妄念,讓他近乎為之着了魔。
而現在,這張唇微微張開着,甚至能隐約窺見一小截淡粉舌尖。
好像引得人不自覺就想要探出手指将其勾住,百般狎昵把玩,又愈發深入,肆無忌憚在那溫熱口腔中攪弄。
邊還想要問一問他:
睡在我睡過的床上舒服嗎?
有聞到隻屬于我的味道嗎?
在做什麼美夢,夢裡也有我嗎?
……
比白天時更要惡劣十倍甚至百倍的念頭在季硯禮腦海中翻騰,攪得他額角青筋都跳了起來。
好像根本難以自控的,季硯禮原本垂在身側的一隻手已經擡了起來,甚至指尖都已經向許檸柚的唇探去…
可許檸柚依然睡得香甜,對這樣逼近的危險無知無覺。
然而,就在那指尖堪堪要觸碰到許檸柚唇瓣的前一秒鐘,季硯禮卻像是從某種妄念中猝然清醒過來般,倏然頓住了動作——
隻差毫厘。
隻差毫厘,就可能讓妄念變成現實。
驟然阖了阖眸,季硯禮自我警醒般向後退了半步。
下一秒,他垂了眼,再度對上自己那僅僅間隔了不到一小時,竟就又昂首的某處。
事實上,這絕對算不上一件多愉快的事情——
畢竟他的欲望因面前人而生,卻又注定無法得到滿足。
并不隻是這一次。
而是過去的許許多多次,還有以後的許許多多次。
他對許檸柚的欲望與癡迷一體共生,永不知疲倦,亦不會停歇。
那絕非正常人的喜歡亦或愛慕,而是要濃稠很多很多倍的,且無法被稀釋的病态迷戀。
他該現在就遠離許檸柚的床邊,去沖個冷水澡,之後睡覺。
理智如是給他列明規章,可下一秒,季硯禮卻又忽然從口袋裡摸出手機解鎖——
他點開了相機,細心确認好關掉了聲音與閃光燈,之後鏡頭對準許檸柚依然無知無覺睡得香甜的睡顔,按下了拍照。
兩秒後,季硯禮帶着“偷”來的照片快步進了浴室。
他擡手反鎖了門,又将手機豎起來立在正對的洗漱台邊緣,點亮屏幕,之後,終于自暴自棄般垂手下去…
飽含自厭又懶得讨好,百般敷衍卻又難以自控為之興奮。
這一切的一切,都隻起源于屏幕上那張看起來乖覺要命的面孔。
……
大半小時一晃而過,在短暫的空白中,季硯禮終于停了動作。
生理上的渴望退去了,内心的渴望卻變本加厲,如同反噬。
季硯禮打開水龍頭,一絲不苟洗淨滿手濁液。
之後才肯小心翼翼捧起手機,可下一秒,看見什麼,他卻又猛然頓在了原地——
剛剛沒有注意到的,他在最後的關頭,竟有一滴濺在了手機屏幕上。
而那個位置,竟恰好落在照片中,許檸柚飽滿的唇珠上。
好似就此将他玷污。
這個念頭騰起的瞬間,完全不受控的,巨大的亢奮與随之而來的,巨大的負罪感一同襲上季硯禮腦海,近乎将他完全裹挾。
他就那樣怔然在原地,好半晌後,才抽了張紙巾仔細将屏幕擦淨。
之後他終于舍得暫時退出了相冊,擡手打開浴室門走了出去。
可季硯禮卻并沒有直接上床睡覺,當然,他也沒再走到許檸柚的床邊,甚至沒有往那個方向再看一眼,而是大步走向了陽台,甚至腳步都罕見失了一貫的沉穩。
已近淩晨,入眼是籠罩在夜色中的校園,對面宿舍樓還隐約有些亮着的燈。
不會有人知道全校公認的季大校草此時此刻,站在這一方黑暗中在做什麼——
季硯禮擡起了右手。
是剛剛想要觸碰許檸柚的那隻手,是得為那一滴玷污許檸柚的濁液負責的那隻手。
那隻手腕上戴着一隻黑色手表。
此時看起來莫名像種束縛。
季硯禮垂眼點亮表盤,又在上面按了兩下,直到屏幕上彈出提示——
确定将電擊幅度調試到最大值嗎?
下一瞬,季硯禮毫無猶豫點下了“确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