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檸柚這下簡直想要暴走了——
到底是誰在傳這種謠言?!
明明他跟趙立加上剛剛這一次也隻不過見了兩面而已,連具體互動動作都還沒有完全商量好…
可怎麼現在趙立的其他同學問這種問題也就算了,連季硯禮都要問!
許檸柚脫口就要澄清說“什麼親密互動都還沒有”,可話到嘴邊他又忽然咬了下舌尖,臨時刹了車——
等等,自己不是要試探季硯禮的嗎?
那這正好是個不能錯過的大好機會哇!
且雖然原本和趙立還沒完全商量好,但許檸柚确實是已經想了三個互動動作的,現在既然他的合作表演夥伴換成了季硯禮,那在正式排練之前先給季硯禮演示一下,好像也無可厚非?
這樣想着,許檸柚底氣頓時足了不少,他擡眸迎上季硯禮垂落而來的目光,做出一副理直氣壯模樣:“你…先伸一隻手出來!”
季硯禮微頓一瞬,就從善如流照做,伸出了自己戴着黑色手環的右手。
許檸柚向後退了一步,非常随意在原地做了一個标準的鞭腿轉,之後一個漂亮的銜接舞步向前——
恰好回到季硯禮面前的同時,許檸柚向前展開的右手,蔥白手指勾住了季硯禮的指尖。
不過那隻是一瞬間而已,一觸即收,許檸柚就在原地站好了,仰臉看着極其罕見顯出些微怔愣神色的季硯禮,許檸柚黑亮眼眸中難得染上兩分促狹,他終于笑着開口說:“這是第一個互動動作!”
季硯禮眸光微微顫了一顫,他垂了眼,濃密睫毛掩住眸底翻湧神色,低沉嗓音聽起來情緒難辨:“還有什麼?”
見季硯禮好像反應不大,許檸柚有點小挫敗,不過他很快就又重新鼓勁,開始演示第二個動作。
可這個動作…
這個動作是為了适配進舞台劇情景裡表達拉扯之意,因此許檸柚的設計是先靠季硯禮極近,再擡手推季硯禮胸膛的同時向後滑步。
誰知他靠近季硯禮的時候,根本無暇思考季硯禮的反應,自己倒先被季硯禮的灼熱氣息熏染得耳尖泛起了紅…
等他擡手推季硯禮胸膛的那個瞬間,當然就更沒出息了,滿腦袋都隻剩下一個念頭——
啊啊啊我終于親手摸到香香好飯的胸肌了嗷嗷嗷!
好硬好有力量…嗚嗚仙品!
直到季硯禮的聲音再度響起,又問出一句“還有其他的嗎?”,許檸柚才倏然回神。
其實季硯禮講這句話的嗓音已經透出沒能很好藏住的啞意,可此時暈暈乎乎的許檸柚什麼都沒察覺到,他愣了兩秒才反應回來季硯禮剛剛問了什麼,忙急聲回答:“還有一個!”
他一定要在最後這個動作裡,好好觀察季硯禮的反應!
這次許檸柚幹脆也不做舞蹈動作鋪墊了,他竟直接擡手,撫上了季硯禮側臉。
指尖順着季硯禮的淩厲眉峰輕輕下滑,描摹過季硯禮鋒利而又流暢的臉部線條,最後停駐于他那有如刀刻般的下颌…
許檸柚力道刻意放得很輕,他強忍着莫名活躍起來的心跳,努力将注意力專注在季硯禮的臉上。
準确來說,是季硯禮的神情反應上。
有那麼一個極其短暫的瞬間,許檸柚恍惚覺得自己真的要試探出什麼結果了——
因為他能夠清晰感覺到,季硯禮下颌輪廓繃得極緊,眼睫在輕顫,就連呼吸都好像有了些微凝滞。
這一切都無一不在昭示着,季硯禮對他的觸碰并不是毫無反應的!
因為這個發現,許檸柚心髒都跳得比剛剛更快了。
可那也隻是轉瞬而已。
走廊裡忽然起了一陣風,許檸柚不自覺眨了下眼,再睜眼時,季硯禮剛剛所有好似不同尋常的反應竟就都消失不見。
他依然保持着原先動作沒有動,也沒有回避開許檸柚的手,卻又仿佛視若無物般開了口,低聲問出一句:“檸柚,你之前對趙立,也是這樣身體力行給他演示的嗎?”
“身體力行”四個字好像還被他咬得很重。
許檸柚猝然一下被驚回了神。
他慌亂收回手還向後退了小半步,完全不懂季硯禮的關注點為什麼總能這樣偏差!
“那當然沒有了!”許檸柚活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咪,急急澄清,“我跟他又不熟!”
他對趙立又沒有任何多餘想法,怎麼可能在正式排練之外這樣給趙立演示?
許檸柚此時一心都隻想打消季硯禮對他莫名其妙的誤會,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不自覺間流露出的态度有多雙标——
季硯禮眸底掠過一瞬格外愉悅的光,所有晦暗念頭都被強勢鎮壓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因“許檸柚隻會這樣對待自己”而生出的十分餮足。
他低低“嗯”了一聲,嗓音終于原又恢複了一貫的溫沉,語氣亦如此:“我會配合的,無論什麼樣的互動動作,我都會配合。”
尚未被許檸柚察覺的侵略性與攻擊感都在瞬間原又消弭無形,季硯禮複又恢複了他在許檸柚面前那慣有的予取予求姿态。
許檸柚心尖微微一動,目光不自覺又落在了季硯禮的有力手臂上。
片刻後,他還是忍不住滿懷期許問出一句:“托舉,也可以嗎?”
–
一刻鐘後,舞蹈室内。
季硯禮朝許檸柚伸出雙手,流暢的肌肉線條清晰展露在許檸柚眼前。
“要點我都記好了,”他語氣中染上兩分溫和安撫意味,“放心,我會托住你。”
許檸柚點了點頭,可還是不自覺做了個吞咽動作。
雖然理智上确實對季硯禮的肌肉力量感十分放心,可緊張這種情緒實在不受理智掌控——
畢竟以前都是他托舉女伴,這還是第一次作為被托舉的對象。
又做了個深呼吸平複情緒,許檸柚沉下心來,原地做了一個非常利落漂亮的阿拉斯貝克——
左腿繃直腳尖直立,右腿伸直向後擡到90度,與此同時左手臂向前伸,右手臂伸直向右後方…
隻是瞬間而已,他此時整個人的氣質都好像與往常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