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是不是個戀愛腦”以及“黎言許為什麼如此可愛”的雙重疑惑下,石岩溪脫口而出的話,甚至都沒怎麼經過大腦:“你睡覺,我也可以陪你的。”
石岩溪本來以為,自己又要“嘴在前面飛,腦在後面追”了,但他将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略一琢磨後,又覺得自己完全沒必要找補。
畢竟,這句話不是黎言許剛剛要求過的嗎。
他現在甚至還能回想起黎言許講那句話的語氣。
霸道但又委屈的“陪我”。
不過,人似乎總是善變的。
時間堪堪才過去了不到十分鐘,黎言許就已改變了主意,于是,聽見石岩溪的如此回複,他稍微顯得有些驕躁,“石岩溪,你别老想着動手動腳。”
“動手動腳”一詞,不經意似乎又讓房間内的兩個人想起了剛剛那茬,毫不意外地,“沉默”再次霸占着這片空間。
或許,他還是應該解釋下。
石岩溪這般想着,再次張開了口。
但這次,石岩溪的時機依舊抓得不太對,他的解釋還未說出口,黎言許就率先打破了沉默。
“……石岩溪,你現在待在這,我可能會睡不着。”
說罷,黎言許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好像又有點不好意思了。
但黎言許這次的不好意思隻持續了一小會兒,緊接着,他就煞有介事地強調道,“而且,你下次不要再随便對我動手……動嘴了。”
“不好意思”的這種情緒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似乎不會憑空消失,隻會相互轉移。
因為,這會兒,開始輪到石岩溪感到些許羞赧了。
剛剛他湊上前去輕吻黎言許的舉動,屬實屬于沖動之舉。
所以,在當事人之一都如此表态的情況下,石岩溪認真老實地認錯,“抱歉,我下次不會這樣魯莽了。”
石岩溪認錯的态度良好,博得了黎言許施施然的一個點頭。
鑒于黎言許接下來要睡覺,石岩溪不想也不好再打擾他,于是他便重拾自己“要回宿舍洗衣服”的借口,準備替黎言許關上門後,就帶上那一大一小的兩個盒子離開北區宿舍樓。
不過,在黎言許拉上窗簾,将明朗光線格擋在外的時候,石岩溪看了看手機屏幕顯示的時間,還是忍不住問道:“黎言許,到飯點的時候,你需要我給你帶餐嗎?”
黎言許黑眸微擡,“現在幾點?”
石岩溪沒說話,隔空向對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機屏保。
時間與日期,屏保上都會清晰地顯示。
他們兩個相距還不算太遠,但黎言許眯了下眼睛,似乎看得有點費勁。
無論是在石岩溪稍微有點模糊的記憶裡,還是他在表白牆或公衆号收集的那些有關黎言許的照片中,似乎沒有什麼細節在支撐“黎言許可能有點近視”的這個事實。
而且,早上在他們宿舍樓下,黎言許很輕易就認出了自己,有極大概率,黎言許并沒有近視。
或者是他自己的屏幕黑屏了?
或者光線暗看得不是很清楚?
想了想,石岩溪收起了展示的手機屏保,熄滅了手機品您過目,他選擇主動将時間點報給了黎言許,“十點十二分左右。”
哪知,黎言許對石岩溪提供的數字并不敢興趣,他帶着疑惑,有點兒随意地問道:“‘一生自由’,石岩溪,你很喜歡這句話嗎?”
黎言許的這句話問得突然,石岩溪起初還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一生自由。
這是石岩溪屏保壁紙映刻的文字。
當初換屏保時,石岩溪并沒有想很多,隻是覺得簡單的文字屏保也很好看。
但現在黎言許一問起來,石岩溪經此一提醒,便覺得,黎言許的說法或許是對的。
一生自由。
他确實挺喜歡這句話的。
所以才會在看到這個壁紙的第一眼,就保存下來,并設為屏保。所以,面對着黎言許提出的這個問題,石岩溪點了點頭,答道:“有點喜歡。”
黎言許若有所思,就在石岩溪以為這個話題就要被揭過時,黎言許突地道:“都說喜歡什麼,在某種層面上就代表缺什麼。”
接着,他話鋒一轉,很直接地問:“石岩溪,你現在過得很不自由嗎?”
沒想到黎言許會這麼問,石岩溪一愣,“一般吧。”
黎言許眨了下眼,聲音有些沉,“那在喜歡我的時候,石岩溪,你自由嗎?”
黎言許接連的兩個問題,都問得石岩溪有些發怔。
仔細地、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石岩溪回道:“……是自由的。”
石岩溪喜歡黎言許的時候,是自由的。
這一點,毋庸置疑。
頓了一下,石岩溪似乎還是覺得剛剛的那句解釋不該落下,遂補上:“而且,雖然我昨晚喝醉酒了,但我對你的告白,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