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埋藏在警察廳中的卧底,黑田兵衛心中的疑慮總算是放下了一些:一直以來的懷疑被證實,在行動之前能夠找出組織的卧底,也算是為行動增添了一些成功率。
“風見,去通知諸伏和降谷,這幾天工作小心,不要在行動前出岔子。”
他安排風見裕也把抓到卧底的消息傳遞給諸伏景光和降谷零,方便兩人早做準備。
諸伏景光收到風見裕也的密信之後,第一反應是去找青木修。
既然公安已經開始籌備抓捕行動,那麼最後必然會暴露他們安全屋所在的位置。
青木修現在還在組織的通緝名單上,他一個人待在那裡已經不再安全。
隻是……一個多月沒有見到人,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諸伏景光有猶豫過青木修是否已經搬走的問題,但直覺告訴他,青木修一定還在那裡等他回去。
打定主意後他便不再耽擱,趁着夜色回了原來的安全屋。
他用備用鑰匙蹑手蹑腳地打開門,一擡眼就能看到卧倒在沙發上的人。
青木修橫躺在沙發上,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懷裡抱着一個抱枕。
諸伏景光走近幾步,發現青木修睡得并不安穩,眉頭緊緊皺着,似乎在做噩夢。
……瘦了好多。
他站定在青木修身邊,直直看着那張在月光下盡顯蒼白的臉。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青木修就把他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軟肉折騰沒了。
鬼使神差般,諸伏景光伸出手,彎下腰,輕輕摸了摸青木修臉上的傷疤。
青木修又夢到了曾經在實驗室的那些日子。
曾經跟他一塊兒長大的兄弟姐妹們接連死去,到最後偌大的病房裡隻剩下他一個人。
好冷……好冷……
他蜷縮起身體,想要留存住一點溫暖。
但是病房裡太冷了,他已經盡力把自己團得夠緊,但還是無法阻止寒氣的侵入。
在夢境中,青木修的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
他隐約能感受到如果在夢境中也失去意識,可能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可是真的好冷啊……
恍惚間,虛空中仿佛有一雙溫暖的手抱住了他。
青木修連忙往熱源的方向湊。
他一個激靈睜開眼,諸伏景光放大的臉出現在眼前。
“……”
青木修驚吓之餘還有些恍惚,他又伸手戳了戳胳膊上一道還沒有愈合的傷口。
很疼。
“……不是做夢……?”
他茫然地擡手,想要觸碰一下眼前的人,看看是否是自己的幻覺。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諸伏景光的前一秒,青木修忽然收回手。
他害怕一碰上,眼前的諸伏景光就會消散,再不見蹤影了。
“唔……”
青木修揉揉眼睛,試圖把面前的人看得更清晰一點。
“我好想你啊。”
他始終覺得眼前的人不過是自己的幻覺而已。
看着青木修這副模樣,諸伏景光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疼起來。
他知道是自己遷怒了青木修,父母的死并不能怪他。
“青木。”
諸伏景光擡起手,落在了青木修的發頂上。
“唉?”
那雙灰色的眼睛一瞬間睜大了。
青木修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
“不是幻覺?!”
他像是受了莫大的驚吓,整個人利落地翻過沙發,背後緊貼着牆壁。
這時候他不怕冷了,反而希望能借由牆壁上的寒氣促使他清醒過來。
很可惜,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幻覺。
足足過去了好幾分鐘,青木修停轉的大腦才逐漸恢複工作,開始消化“諸伏景光回來找他”的事實。
“你……你怎麼回來了?”
他看向諸伏景光的眼神依舊是怯怯的。
諸伏景光心尖被這眼神刺得一痛。
他正正神色,輕咳一聲,視線不敢落在青木修的眼睛上,“公安最近會有大行動,你在這裡待着不安全。”
青木修這段時間也沒怎麼接公安的工作,暫時還不知道降谷零追查到了有關BOSS的情報。
他想了想,婉拒了諸伏景光的提議。
“我隻是一個編外人員,你們的行動對我來說應該影響不大,我在這裡挺好的。”
諸伏景光仍在勸阻,“這次行動非同小可,可能會涉及到很多人,你就算是編外人員也有被牽扯的危險。”
青木修不太想離開這個安全屋——這裡有諸伏景光生活過的痕迹。
他已經習慣這間小屋子了,一時間不太願意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