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高明也陪不了諸伏景光太久,兄弟兩人又湊在一起匆匆吃了一頓晚飯,諸伏景光就送哥哥坐上了返回長野的車。
經過一下午的短暫休整,諸伏景光恢複了不少精神,目送諸伏高明的車離開警視廳範圍後立刻回到工位繼續工作。
會議開了一輪又一輪,各方代表在一起打過無數次口水仗,終于敲定了一個獲得絕大多數贊成的行動時間。
“諸伏,降谷發來消息,他會留在東京基地拖住琴酒他們,鳥取縣那邊就要靠你了。”
組織似乎也從空氣中嗅到了一絲不妙的消息,降谷零這段時間在其中完全無法抽身,隻能時不時用最高密令和黑田兵衛進行簡短的聯系。
諸伏景光清楚地知道琴酒并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更何況絕大多數代号成員這段時間都留在東京内,随時可以支援東京基地。
“zero那邊……”
黑田兵衛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寬慰道:“放心吧,我們在東京這邊留了充足的人手支援降谷。”
有了他的這句話,諸伏景光放心下不少,越是到這最後關頭,他越是希望所有人都能擁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哥哥說得對,未來不可預測,隻有親身參與其中,才有改變掉結局的可能。
簡短和需要留駐在東京的同事們告别過之後,諸伏景光帶領小隊搭上直飛鳥取的飛機。
“貝爾摩德前幾天已經回美國了。”
赤井秀一坐在諸伏景光的對面,兩人正在對接消息。
“這很正常,”諸伏景光挑眉,“畢竟美國才是她的大本營,組織很敏感,這段時間他們已經感覺到不妙了,貝爾摩德這時候回到美國才能讓她更安心。”
“她應該不太好抓。”
赤井秀一雖然這麼說着,但絲毫沒有因此頭疼的樣子。
貝爾摩德背後牽扯到的勢力太多,她本人的身份也很特殊,FBI要想抓到人并且成功定罪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沒關系,組織倒了對她的限制也有很多。”
這一架直升飛機上的乘客都是和他們兩個關系最近的同事,說話可以沒那麼多顧忌。
諸伏景光的指尖在槍身上來回敲打了很多次,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詢問赤井秀一。
“在美國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他有問過青木修,但是對方對這個話題諱莫如深,一直不願意和他詳細說,他也并不方便追問。
赤井秀一難得有些底氣不足。
“呃……這确實是我們FBI的錯誤。”許下承諾把人帶走結果差點讓人把命丢了什麼的實在是太丢臉了。
“啊……”諸伏景光想起了什麼,“你之前好像是說……‘肅清FBI的被滲透人員’對吧?”
他已經隐隐約約猜到青木修會突然返回日本的原因了。
赤井秀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這确實是我們的失誤……”
諸伏景光露出了一個表示理解的表情,就像他一開始也沒想到組織的人會滲透進入警視廳,甚至還能和公安有所接觸。
“我當時需要接受隔離審查,就把他暫時安頓在了FBI所屬的一家療養院,但是療養院的負責人是組織的人。”
話說到這裡,諸伏景光已經能明白了一切。
“我明白了。”
從青木修當時的反應來看,赤井秀一口中所說的實驗室應當和實驗室差不了太多。
“他其實很好,如果不是生長在組織裡……”
“是啊,他确實很好。”
諸伏景光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了淺淺的笑意。
如果不是從小在組織裡長大,以青木修的能力,足以讓他在任何一個領域都能閃閃發光。
隻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
直升機上對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認識或者對青木修有過一些了解,見話題發展到這裡,不約而同都有些陷入沉默。
在他們認知裡的青木修,不管是親眼見到還是通過其他人的叙述了解到,都能深刻感受到他是一個溫和,善良,積極樂觀的人,如果不是刻意提起,沒有人會把他和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組織聯想到一起去。
和諸伏景光不同,他們覺得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青木修還活着的概率其實并不高。
當然,這隻是他們内心的想法,并不會當着諸伏景光的面說出來。
這個看起來良善的警官黑起臉的樣子可不是人人都敢招惹的。
“馬上要到了。”
駕駛員的聲音把衆人的思緒從半空中拉了回來。
“準備準備,都别出岔子。”
赤井秀一拍拍手,提醒其他人及時調整好狀态,FBI最優秀的探員先生此刻拿出了他的專業素養,沉着下令的樣子讓諸伏景光一時間無法把他和那個威士忌小組裡時不時毒舌不着調的黑麥聯系在一起。
諸伏景光拍拍臉,把注意力掉轉回視野中已經可以遠遠眺望到的豪華建築。
他們這一小隊被黑田兵衛安排前往地理位置最偏僻刁鑽的黃昏别館。
等他們到了現場才發現,這座别館的實際位置和地圖上标注的有所差别。
在地圖上,這座别館應該建在别墅區的最邊緣位置,但實際上它坐落于别墅區之外緊鄰的一個山谷裡,兩側的山體雖然不算太高,但對于别館來說無疑是一道天然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