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的這句話起了反作用,諸伏景光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狀态當前更是雪上加霜。
“青木修!”
諸伏景光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直接把摁住他的兩個經過訓練的大男人掀翻了,直接把面對着牆倒下的人抱了起來。
這一抱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手感不對。
這一瞬間,他終于找回了一點自己的理智。
“青木修?”
在他懷裡的人是個少年,沾上了鮮血的白色實驗服已經不是空蕩了,而是完完全全的不合身。
以至于原本把他牢牢禁锢在牆角那一點範圍的鎖鍊,都隻是諸伏景光稍微把少年的手稍微攥緊了一點,就讓那隻手從手铐裡掙脫了出來。
“這就是青木修。”
雖然人還昏迷着,但初步檢查過後可以判斷生命體征還算平穩,諸伏景光仰頭看了眼頭頂,腳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hiro!”
降谷零手忙腳亂要去攙他,不過他自己擺擺手,重新站穩了。
“這就是青木修……”
諸伏景光把懷裡的少年抱得很緊,以至于還在昏迷中的人都微微皺了下眉頭。
“zero,赤井,對面的那堵牆裡還有一個實驗室和一個辦公室,都需要生物識别,直接爆破吧。”
他給出的這些信息目前沒有任何依據,就像是諸伏景光自己随口說的話,但兩人都選擇了無條件的相信。
“讓他們準備一下……”
諸伏景光滿心滿眼都隻有青木修,他盡可能輕柔地檢查了一遍青木修周身,沒發現外傷。
這反而讓諸伏景光更加焦慮了,沒有明顯的外傷,那些血是哪兒來的?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從青木修口中湧出的、無法停止的鮮血。
“求你了……”
他又檢查了一下青木修的口腔,呼吸道整潔,沒有異物。
衣服上的血隻能是從青木修的皮膚裡滲出來。
是因為變小的原因嗎?
放在組織BOSS的藏身老巢發現這些類似于“奇迹”的東西似乎也不奇怪。
“醫生……”
那邊剛剛進行了一個爆破的開頭,和記憶中一樣,現場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諸伏景光把人交給了救援,“他傷勢怎麼樣?”
走在最後的醫生摘下了口罩,“目前沒有發現明顯外傷,初步斷定生命體征有一點虛弱,但總體還算平穩。”
“麻煩你們一件事,”諸伏景光兩頭都不敢耽擱,語速飛快,“不管情況怎麼樣,請務必聯系我。”
“放心吧警官,我們會通知到的。”
諸伏景光一步三回頭,重新返回了那個還有烏丸蓮耶的病房。
“這個東西,生命體征比較脆弱,維生系統想辦法給帶着。”
下面的進度還挺快,等到他一路小跑趕回去的時候,已經有好幾位行動人員圍着烏丸蓮耶在商量怎麼把他安全搬走。
“諸伏先生!”
人群一下子散開,給他留出一條路。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找便攜電源接上,其他的不用管。”
諸伏景光現在已經分不清自己的心跳到底是單純的擔心還是不祥預感帶來的慌亂,也沒跟他們客氣,直接點出了記憶中的那幾樣儀器。
實驗室和辦公室那邊的證據就更好找了,不管藏得有多深,諸伏景光都像是提前知道似的指出來。
“諸伏警官這怎麼跟來過這兒一樣。”
掃尾工作比預計中要快得多,緊繃的神經一旦松懈下來,人就想找點什麼事情幹。
“青木修短暫的醒過,他告訴我了。”
諸伏景光簡單扯了個謊就敷衍了過去。降谷零和赤井秀一有點疑惑,不過這句話以及對應表情在諸伏景光臉上停留的時間太短,他們看過去的時候,由情緒帶動的微表情也基本上線消失了。
諸伏景光破天荒找赤井秀一要了支煙,點上,叼在嘴裡,轉過身背對着大家。
天色已經暗下來,有些星星已經能看見了。
諸伏景光一擡眼就看到了一顆,他眨眨眼睛,用力把眼淚憋了回去。
“諸伏警官,看什麼呢?”
“沒什麼。”
諸伏景光把已經快要燒盡的煙吸完,轉過身時已經恢複了平日的溫和。
“就是……這顆星星有點太亮了,我擡頭看看。”
他笑着說,就像是記憶中青木修留下的那一顆眼淚。
還不算熟絡的行動人員還準備再想找個話題聊聊,諸伏景光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什麼?!”
他幾乎喊破了音,“真的嗎?沒事了?謝謝!謝謝!”
降谷零覺得他這大起大落的情緒着實有些不太安全,剛擡腳,就見還沒來得及把手機收回去的諸伏景光,忽然往後退了兩步,緊接着就那麼直挺挺倒了下去。
“hiro——”
“諸伏!”
諸伏景光失去意識前最後聽見的是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的聲音,但是卻模模糊糊看到了青木修的臉。
“青木……”
在筋疲力盡合上眼的前一秒,他輕輕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