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的手忙腳亂之後,洛可歡逐漸将上課、做任務和修煉安排融洽。如若做完任務之後,恰巧是會打擾到兩個舍友休息的時辰:晚間的話,洛可歡會直接選擇去藏劍峰抱着殘生一起睡。自從殘生被打服了之後,每每見到洛可歡都是搖頭擺尾的,一人一狗完美的诠釋了什麼叫不打不相識;清晨的話,洛可歡會去演武場打坐修煉。随着太陽攀升,來此處晨練的人會越來越多。洛可歡今天混到祈靈峰的方陣,明天混到藏劍峰的方陣...學了好幾套強身健體的拳法了。
洛可歡能感覺得到,起初與她還算友好的兩個舍友,逐漸開始遠離她。那個曾經十分熱情的岑露露,對她日漸冷淡,終是與玖夕緊緊的抱作一團,形影不離。
其實這樣挺好的,洛可歡不必再想着如何用借口搪塞她們的關心,也不必擔心走得太近會暴露自身的秘密。
這天到了跟安乾約定的日期,洛可歡上完上午的課就跑去了逢春堂。
“來了?小可歡。”安乾晨起就将藥浴的材料都準備好了,眼見洛可歡一邊啃着白饅頭一邊跑向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怪不得這個小丫頭能因為一個雞腿就跟餘未明幹架,或許她平日裡就都是吃這個?
“給安師兄添麻煩啦...”洛可歡将手裡剩下的半個饅頭幾口咬進嘴裡,而後鼓着腮幫子,說了句客套話。她邊說邊挽起了袖口,開始學着安乾的樣子,将笸籮裡夾雜着石子和泥塊的草藥挑揀出來。
安乾很想告訴洛可歡,不必學大人的那一套曲意逢迎,既然他答應替她保守秘密,就定是會守口如瓶的。
小丫頭的睫毛很長,因為十分專注于挑揀草藥,會間或快速扇動幾下。
就由着她吧,如果這樣做能讓她覺得安心的話。
兩個人很快便将草藥都挑出來了,安乾跟洛可歡道了謝,又帶着她去淨了手,而後才引着她往逢春堂西邊的一個房間走。
洛可歡沒想到逢春堂内裡的格局這麼大,又是回廊又是假山的,隻緊緊的跟着安乾,生怕自己迷了路,會遇到他口中的那個怪老頭師父。
“你隻要少受傷,在外門的時候就基本不會被我師父盯上...回頭等你去了内門,當了旭禾的親傳弟子,他就連你一根毫毛都不敢動了...”安乾留意到洛可歡小心翼翼的模樣,不覺莞爾,“...他昨夜煉制了一夜丹藥,現在在那頭那個閣樓上睡大覺呢。”
洛可歡聞言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放下心來。待她跟着安乾進入一間灰色磚瓦的屋子,繞過一個繪有兩隻青鳥的屏風後,就看到了一個碩大的浴桶。
此時浴桶之中盛滿了褐色的液體,其上漂浮着各種形狀的靈植和未知果粒,還隐隐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安師兄,你不會是想把我炖了,之後送給你師父吧?”洛可歡說着不覺瑟縮了一下身體,被人騙進來之後才有了危機感,是不是太晚了。
這個安乾也是煉氣中期修為的修者,不知她與他殊死一搏,是否能夠逃出生天。
安乾聰慧異常,登時就從洛可歡的表情猜測出一二,隻瞪了她一眼笑罵‘白眼狼’,而後甩出四道靈力将分置于浴桶四周的暖爐點燃。
突然燃起的四團火焰吓了洛可歡一跳,她幾乎要擺出跟殘生幹架時的架勢了:“安,安師兄,我可是跟葉佩霖被并稱為‘雙響爆竹’的!而且,而且我赢了殘生!”
“這四個暖爐連着地火,可以為浴桶提供很長時間的熱度。你等半刻鐘之後再進去,泡足一個時辰再出來...”安乾很是無奈,卻又覺得小丫頭戒備心強一些實為好事,“...與其想着我都安了什麼壞心思,不如想想接下來怎麼度過這一個時辰。我會在門口立上‘藥浴中’的牌子的,不會有人前來打擾。”
眼見安乾走出房門,而後還将房門關上了,洛可歡急忙跑到門口,将門上的門栓栓好。她仔細檢查了一下門窗之後,又将不遠處的一個桌案挪到門口,這才安心的褪去衣物,進入了浴桶之中。
漫延到腿根的冰涼,令洛可歡這才想起方才安乾說過,要她過半刻鐘再進浴桶的。
倒是想起之前在野外沐浴的時候了,那時候連中衣都不敢脫,隻隔着衣服狠狠的搓。
那套中衣和外衫都是大胡子師父親手給她做的,彌足珍貴。
随着溫度逐漸攀升,藥物的香味愈濃。洛可歡終是明白了安乾離開之前說的那句模棱兩可的話。
因為她覺得藥湯之中仿佛橫生出了無數條細小的水蟲,都想鑽進她的身體之内,痛感細細密密的遊走于她的四肢百骸,似乎無孔不入。
洛可歡幾度疼得想從浴桶裡跳出去,都被她生生忍下了。這藥浴很貴,泡一次就得五千貢獻點,那還是安乾給她打過折扣之後的呢。
屋中的霧氣越來越多,洛可歡兩手死死捏着浴桶邊緣,生怕自己一個耐不住就喊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