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葉佩霖錯估了同門們的熱情,随着‘當啷’、‘咕咚’、‘嘩啦’聲此起彼伏,過多的東西無法堆在圓桌上,滾落各處。
昨日不勝酒力,當真不記得自己收了這麼多東西......
葉佩霖苦笑着收起兩件看起來還不錯的法器和三柄長劍,之後将床單從床上扯了下來,将各種品階的靈石和丹藥一股腦裹進去,扛到肩上就奔着萬毫峰去了。
不知萬毫峰幾人待洛可歡如何,他要大張旗鼓的去給小丫頭撐場面去!
彼時洛可歡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的卧房了,隻匆忙推開門跌跌撞撞的跑到羊圈,确認二山和翠芝也都回來了,這才安了心。
“醒啦?庖廚溫着肉粥和師傅給你買的湯圓,竈上有你大師姐拌的兩樣小菜,快去就着吃了吧...我們都吃過了。”
和煦的秋風送來了一道溫潤的男聲,洛可歡這才察覺到二師兄淺光就坐在院中的老樹下,也不知他是坐在那裡許久了,還是剛剛出現。
洛可歡感覺不到他的氣息,隻是斷定她二師兄定是個強者,而後歪着頭望着他傻笑了很久。
今晨醒來,洛可歡怕一切都隻是她的一場夢,很是糾結了一會兒才敢睜開眼。
阿婆,爹,娘......又有人疼小可歡了。
淺光以為孩子這是睡蒙了,隻覺好笑,于是飄飄然起身來至洛可歡身旁,牽起她的小手往庖廚領。
小師妹的手好軟啊,回頭他一定要出去大肆炫耀一番。
之前看大師姐牽洛可歡的手,他平生頭次生出豔羨之感。
“二師兄,你手上有繭子...”
“怎麼,弄疼你了?”淺光聞言急忙松開了手,心中開始斥責自己的得意忘形。
“不是不是,我是覺得二師兄很厲害...”洛可歡說着拉過淺光的大手細數,發現他的右手上有三處硬繭,“...我曾經做過一個任務,是給藏劍峰的一個師姐挑水泡,她疼得眼淚直在眼圈兒裡頭打轉,直說日後磨成了厚厚的繭子之後,就不會疼了...我想二師兄一定也會用劍,所以才磨出了這麼多繭子...”邊說邊撅起嘴湊了過去,用力吹了吹,“...二師兄,一定很疼吧,我幫你吹吹,你就會忘記那些疼了。”
小時候總是受傷,阿婆和爹娘都會幫洛可歡吹吹。
陣陣清涼伴着微微的癢在掌中輕拂,亦是将一股暖意烙入心頭...淺光眼見白嫩的小手緊緊回握他粗糙黝黑的大手,隻覺喉頭酸澀,窩心不已,“嗯,忘了。”
是該把當初苦修劍符的疼,和無法再使用劍符的疼...都忘了。
當兩人來到庖廚的時候,發現溫着湯圓的食盒已然掀開,裡頭就剩孤零零的一顆了...而食盒一旁,一隻小肥啾撐得直翻白眼兒。
洛可歡氣急,直接抓起湯圓的一隻腳,令它倒吊:“沒規矩沒規矩!就算不是我吃大頭,也合該平分才是...”說着不覺抖了抖湯圓,後一臉尴尬的跟淺光解釋,“...它平時不這樣......”
吃獨食,真可恥!
“媽!媽!”
湯圓被抖得驚聲尖叫。
“媽不吃湯圓!”
“媽不吃湯圓!!”
“你的鳥叫湯圓?怪不得......”淺光不覺抿唇輕笑,看來是師傅他老人家會錯了意。難為他巴巴的守着那些湯圓,一個都不讓他和大師姐吃。
結果都叫那小肥啾吃了。
“是啊哈哈,回頭我得好好謝謝師父。”洛可歡小心翼翼的用勺子舀起最後一顆湯圓放入口中,輕抿細嚼,将之吃出了吃龍肉的架勢。
吃完早飯之後,洛可歡照例被趕出了庖廚。她二師兄顯然對各種活計并不熟絡,仍是嚷嚷着刷碗不是小孩兒該幹的活兒。
而吃了獨食的小肥啾早就跑得沒了蹤迹。
“請問洛可歡在嗎?”
洛可歡循聲望去,隻見葉佩霖背着一個大包裹,正笑意盈盈的站在院門外。
“你怎麼來了?”洛可歡不覺皺眉,仍是将葉佩霖讓進了院中。
畢竟來者是客,她如今樂得拿出作為主人家的覺悟。
這人可真粘人啊!
“呐,都給你...”葉佩霖說着将包裹塞到洛可歡懷裡,表情殷切的四處打量。
“哎呀,去我卧房說吧。”洛可歡隻覺頭皮發麻,急忙将人往她的卧房拉。
彼時淺光一手拿着刷了一半的碗一手扒着門框,脖子抻得老長。
什麼情況?
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小子追到峰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