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會兒再去,現在陪母親一會兒,好不好?”
李博睿挺着胸脯,“沒問題。”
秋榮跑回去,和他們說了幾句話,李博楷就帶着人走了。
“母親無聊了嗎?”李博睿跳到廊下的木凳上,又跳下來,那一瞬間的跳躍帶來一陣極快的風,讓他感覺很刺激。
春月擔心道:“五公子小心點。”
“你怎麼上蹿下跳的,跟個猴子似的。”董玉婷給他臉上擦了擦汗,想起自己小時候似乎也是大夏天的跑出去玩兒,結果曬得黑不溜秋,長大後知道美了,才開始注重美白,可惜那時候已經晚了。
若是她小時候有一部手機,她覺得自己肯定不會跑出去的。
賢康王妃踩着鵝卵石小徑出來,董玉婷拉上李博睿過去行了一禮。
李博睿有樣學樣,規規矩矩的給賢康王妃行禮。
“這孩子真是可愛。”賢康王妃笑眯眯道。
董玉婷道:“調皮的時候也是真調皮。”
孩子于婦人而言也是一件很好的話題,賢康王妃和她談論起了育兒經,議親一事,或許是因為小孩在身邊她不好意思開口,也或許是因為轉移了話題她給忘了,總之董玉婷松了口氣。
但想到還有劉夫人,可能接下來還要冒出來王夫人、張夫人什麼的......她就有些頭疼。
自從李淩川升了官,李家俨然就成了香饽饽,誰都想湊上來。
董玉婷又斜眼看賢康王妃,她也是這樣想的嗎?
老太太笑面虎,曾惠妍欺軟怕硬,何靜琳文靜,這個賢康王妃她卻看不透,仿佛她被一團迷霧籠罩。
回了偏廳,賢康王妃就坐回了她的位置。
董玉婷讓秋榮帶李博睿去找李博楷他們,自己帶着春月進了偏廳。
案幾已經撤了,隻擺了糕點和瓜果在旁邊。
衆夫人的女兒在家刻苦學的才藝,此時便有了展示的機會。
平甯王妃的次女華陽郡主坐于衆人中間,面容沉靜,即便衆多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依然面不改色。
她手持一把螺钿紫檀五弦琵琶,素手輕揚,戴着義甲的手指在琴弦上撥弄出一陣動聽的曲子。
從博山爐中冒出的縷縷蘇合香霧飄至中間,為她增添了一分神秘。
曾惠妍不知什麼時候離得董玉婷特别近,說話的氣息甚至鑽到了董玉婷的耳朵,癢的她閃身躲開。
坐穩後,她才意識到剛才曾惠妍說了什麼話。
“你說輝哥兒配郡主怎麼樣?”
李念瑤隻比李博輝大了半歲,他也到了能說親的年紀,尤其現在李府正當紅,怕是剛才有不少夫人給曾惠妍遞了這個意思。
但是她沒想到曾惠妍想和平甯王妃結親。
平甯王雖不受聖上喜愛,但他的次女卻因長相酷似已逝的長公主,在十歲的時候就被封為華陽郡主,她姐姐都沒有這個殊榮。
董玉婷笑了笑,不置可否,她要是說沒可能,曾惠妍怕是該不高興了,可要是說可能,或許又給她了信心。
她就給曾惠妍面前放了果子,“郡主彈奏的什麼,聽着這麼有氣勢。”
“是《龍池樂》,大嫂這都聽不出來?”曾惠妍露出鄙夷之色。
《龍池樂》講得是鯉魚躍龍門的故事,這宴會又是燒尾宴,華陽群主彈奏這首曲子,實在是玲珑之心。
老太太笑的眉不見眼,直直的盯着坐在屋中央,臉上充滿着自信的玉一樣的美人。
華陽郡主獻藝完了後,其他小姐就也上前表演,怕是今天過後,京城裡會多出幾位才女。
柳婉清的一手琴技引得衆人誇贊,雖不如華陽郡主的琵琶,但也不差。聽李念瑤說,幾個姐妹中,她和李念姿最擅琴,李念薇擅女紅,李念羽則樣樣都一般。
李念瑤沒有彈琴奏曲,而是讓丫鬟拿來了紙筆,寫下了一首詩。
她擅長的,本就是書法。
平甯王妃也是愛好書法之人,拿起來細細端詳,“這一手簪花小楷,竟有了衛夫人之字的幾分神韻,你們都看看。”
紙張在衆人之間傳遞,看過後都稱贊起李念瑤的字。
董玉婷總算明白為什麼那些人願意曬娃了,孩子被誇,自己心裡也莫名的舒服起來。
“瑤姐兒這字一筆一豎都美像幅畫似的,李夫人,你家瑤姐兒将來也能出貼了,到時候不知道多少人家的小姐要買來臨摹。”一夫人将紙遞給下一個人,嘴巴像是吃了蜜一樣甜。
李念瑤早已被誇得臉紅,躲到了帷帳之後。
董玉婷笑道,“她就是愛習字,一天都寫個十幾張,幾年下來,每天都是這樣,字體才有了現在的模樣。”
夫人咧着笑道:“我家兒子也愛書法,那他們兩個倒是志趣相投,改天我拿出來他的字讓夫人看看......”
董玉婷險些昏倒,又是一個想說親的!
老太太和王妃們說着話,餘光卻也一直盯着董玉婷那邊,将這一切盡收眼底,她笑而不語,心裡隻有滿滿的高興。
一家女,百家求,如何能不讓她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