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存語調懶洋洋的:“你有病吧看我洗澡,還是說,你也喜歡男的?”
草。缪聰啐了一口,“放屁,老子大把女朋友!”
缪存嗤笑一笑,“那就把你的狗眼挪開。”
缪聰悻悻的,“你懂什麼,我怕你想不開自殺!”
“就憑你?”缪存悠悠地問,“還是憑你會到處說我喜歡男的?”
其實他根本不怕這一層,因為缪建成比誰都好面子,缪聰要是敢到處說他們家出了一喜歡男的,缪建成首先就會拿鋼針縫上他的嘴。
“你也不嫌丢人!”缪聰語氣激烈,又惡聲惡氣地問:“男的有什麼好喜歡的,不都跟你一樣嗎?”
雖然問得直白,但裡面還是藏着股别别扭扭的勁兒。缪存可以理解,因為缪聰這個人壞得很“單純”,或者說壞得很蠢,所以他作惡,有時候像笑話一樣冒着傻氣。
缪存引頸撫過泡沫,惡劣逗他:“因為爽啊。”
“嘔!”缪聰誇張地嘔吐了一聲,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你以後離我遠點!”
缪存取下花灑沖水,聲音聽着模模糊糊的,語氣懶散:“放心,你的那點本錢還不夠我看得上。”
沖涼很快,缪存濕漉漉地推開門出來,發現缪聰早已逃回了客廳,手裡還寶貝似得攥着那張畫紙。
缪存一邊擦頭發,一邊若有所思地問:“我的素描本,你是不打算還給我了嗎?”
“當然,”缪聰找回底氣,“你走着瞧。”
駱明翰過來的時候,兄弟倆已經很久沒說話。缪存一個人打遊戲,缪聰無聊,眼饞地看着他操作,嫌他菜,但又摸不着手柄,窩得一肚子火。
門是虛掩着的,駱明翰直接就推進來了,邊叫了他一聲“妙妙”。
“駱哥哥!”伴随着少年這句清澈喊聲的,是飛奔而來的身影。
手柄被匆匆扔下,他跑得太快了,宛如一陣風,卷着、撞着、湧着,進入到駱明翰炙熱的懷抱中。
駱明翰的眼睛蓦然睜大。
因為缪存不管不顧地吻了他。
赤着足,墊着腳,擁着他的肩膀,環着他的脖子,如玫瑰花瓣的嘴唇嫣紅溫熱濕潤,含吮上駱明翰的唇。
駱明翰呼吸一滞,耳邊聽到一聲煞風景的“操!”
但缪存置若罔聞,吻得心無旁骛。
急促的喘息聲中,又再度傳來一聲“咔嚓”,是相機快門聲。
駱明翰心裡一動,似乎才意識到旁邊有個外人。他稍稍推開缪存,但仍擁着他,大手壓着他的後腦黑發,瞥向旁邊多餘的第三者。
缪聰剛拍了照片,準備錄視頻,接觸到駱明翰的目光,整個人都緊張得不自覺吞咽了一下。
好奇怪,他對着缪存是一副深情款款的面孔,但對着他的那一眼,卻深沉得令人膽寒。
那似乎才是他的真面目。
舉着手機的手不自覺便松了下來,駱明翰在缪存耳邊問:“你朋友?”
缪存搖搖頭。
駱明翰停頓一瞬,聲音更低,壓着耳廓的唇更近:“讨厭的人?”
缪存伏在他肩頭,點點頭。
駱明翰吻他的耳尖:“等我。”
缪存的心在這兩個字中狠狠地顫了顫,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駱明翰走向缪聰,“支付寶收款碼,微信也可以。”
缪聰:“?什、什麼意思?”
駱明翰心裡燒着火,因而耐心有限:“給你打錢。”
缪聰一下子懵住,缪存眯了眯眼,看着駱明翰的背影。
或許是他的氣場太過潑人,缪聰根本招架不住,下意識就調出了收款碼。過了兩秒,顯示支付寶到賬八千,駱明翰輕描淡寫:“買個新手機。”
下一秒,所謂的“舊手機”從缪聰手裡輕巧抽出,而後以一道漂亮的抛物線越過窗戶飛入花園,在圍牆上砰一聲,摔了個四分五裂。
缪聰:“——我操!”
又驚又怒中,聽到一聲忍不住的輕笑。駱明翰也聽到了,風度翩翩地攤了下手,很無奈的樣子:“你聽到了,他笑起來很好聽。”
下一秒,缪聰連跌帶撞地被推出了門,轉身要撒潑的瞬間,門在他鼻尖前砰得一聲摔上了。
他帶來的那張畫紙還留在原處,從沙發上輕飄飄地滑落在地上。駱明翰徑自越過了,步步将缪存逼到玻璃門一角,那兒原來是放月季花的地方,擁有最充沛的陽光。
滿室寂靜。
缪存喉結咽動,擡着眸,視線仰得很高,緊張地盯着駱明翰的臉。
駱明翰擰着領帶扣将它扯松,繼而擡腕看了下表。
缪存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看表。
“十五分鐘。”
缪存不懂,直到駱明翰壓着他,把他壓在玻璃門上吻了又吻,又将他從腰臀處輕而易舉地高抱起,放在了客廳唯一的那張餐桌上。
洗過澡的身體在冰冷的玻璃上泛着細密的抖,又從駱明翰灼熱的身軀裡獲得熱量,光裸的小腿從桌沿垂下,足背弓得漂亮纖細。
缪存被他壓在餐桌上吻,吻了十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