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思搖了搖腦袋:“我沒事。”
幾人這才又坐回了桌旁,羅掌櫃是個極有眼色之人,立馬就叫人沏了熱茶。
“陳小姐,你這是?”魏舒遠四下打量了一番店鋪,這裡當真是獨有一番風格。
“這是我堂兄開的鋪子,我閑來無事就跟着過來瞧瞧!”陳思思連忙說着,還不忘給陳楓使了兩個眼色。
陳楓立刻會意過來,笑道:“呵呵,是呀。世子日後若是不嫌棄,可以常來!”
商榷聽見陳楓的話,将視線落在了魏舒遠的身上,他心下暗道:看樣子眼前的這兩位的身份,并不簡單!這位是世子,那哪一位是?
他将視線又落到了趙禹辰的身上,趙禹辰毫不客氣地帶着幾分挑釁迎上了他審視的目光,商榷頓時微蹙眉心,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周圍的氣氛頓時又凝固了起來,變得莫名地詭異和尴尬。
陳楓連忙端起一杯茶擋在了兩人的中間,他将茶杯放到了趙禹辰的面前,随後又向商榷笑着介紹道:“商東家,這位是瑞王,這位是魏世子。”
說着,他眼眸一轉,又笑着向趙禹辰和魏舒遠笑道:“這位是商東家,這鋪子就是他租給我們的,這些日子也幫了我們不少忙。”
“商東家?莫不是這京城首屈一指的商氏大族?聽聞這商家富可敵國,生意遍布天下,傳言凡是有城池的地方,五裡之内必有商家的鋪子,涉獵之多,數之不盡,族内更是青年才俊衆多,個個精明強幹,掌管四海商号,其中最為出色的就是現在商家的族長商榷,不知說的可是眼前這位公子呀?”魏舒遠笑道。
“世子過獎了,這些不過都是些老百姓的傳言罷了,實在有些言過其實了,商家不過就是普通的商賈之家,比不上兩位的身份尊貴。”商榷向魏舒遠拱了拱手。
“商東家真是謙虛了,商東家年紀輕輕就能做這百年屹立不倒的商家之首,絕非等閑之輩。是不是啊?阿辰?”魏舒遠用手肘碰了碰趙禹辰。
趙禹辰冷哼一聲,别過了臉去。
“别管他,他就是這德行。”魏舒遠笑道。
商榷見狀隻是笑而不語,端起桌上的清茶淺嘗了一口,随後微微蹙眉,似乎想到了什麼,對身側的仆從吩咐了幾句,那仆從應了幾聲,快步地走了出去。
不多時,那仆從就提來了一個食盒,他将盒子裡的點心都擺了上來,點心的種類繁多,樣樣都精緻美觀,一看就是下了不少的功夫。随後他又将桌上的茶水撤下,換上了一盞新茶,笑着對陳思思說:“上次你說喜歡這家的點心,今日我路過又遣人買了些,這家的師傅又做了些新品,你嘗嘗?”
說着,他将一碟半透明的如桃花狀的糕點推到了陳思思的面前。
陳思思看着眼前的點心頓時雙眼放光,這糕點精美絕倫,幾點淺黃的花蕊如畫龍點睛,竟有幾分如假似真,湊近些還能聞見一陣淡淡的梅香,她拿起一塊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入口即化,甜而不膩,果然色香味俱全!
她心滿意足地朝商榷笑道:“商大哥,這點心真不錯!你也嘗嘗!”
說着,她拿起一塊就遞到了商榷的面前,商榷寵溺地勾起了一抹淺笑,正欲接過那塊糕點,誰知突然伸出一隻纖長的手,趙禹辰一把抓住了陳思思的手腕,将她的手不容拒絕地拉了過去,徑直将那塊點心塞進了嘴裡,還挑釁似地看着商榷。
商大哥?喊得可真是親熱!怒意在他的心中翻湧,他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
商榷收回了停在半空的手,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比趙禹辰年長幾歲,又能在商家衆多子弟中能脫穎而出,并非等閑之輩,他氣定神閑地撫了撫身上的衣袍,嘴角還挂着一絲淺笑,維持着他原本的風度。他算是看明白了,這瑞王就是沖陳思思來的!
“你做什麼?!”陳思思想要甩開他的手,奈何被拽得緊緊的,一點也松不開。
“做什麼?”趙禹辰用力拽過她,淺笑着湊近她,“吃點心呀!這味道的确不錯!”
說着,他挑眉看向了商榷:“還要多謝商東家特意送來的糕點,不過日後就不勞商東家費心了,這瑞王府雖然比不上商家富庶,但養個女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你在這胡說八道什麼!誰要你養了?!”陳思思反駁道。
“怎麼?日後你與我成了親,我不養你,誰養你?”
“你!”陳思思咬牙道:“我自己有手有腳,用不着你養,你放開!”
“你們是……”商榷的心中無疑被狠狠潑了一盆涼水,整個人頓時如墜冰窖,嘴角的笑意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猜得不錯,她就是我未過門的王妃,來日定邀商東家一起來飲一杯喜酒!”說到這兒,趙禹辰的眼中竟有幾分得意。
“嘶~”
才剛有幾分得意的趙禹辰刹那間就變了臉色,他輕呼一聲,松開了抓住陳思思的手,低頭一看,手上竟有兩排烏紫的牙印,這……小東西竟然敢咬他!他氣急敗壞地喊道:“陳思思!”
陳思思則趕緊躲得遠遠的,沖他扮了一個鬼臉,同樣咬牙切齒地說:“誰讓你不放手!活該!”
說完,一溜煙兒地跑了。
商榷方才還如墜冰窟的心瞬間又活了過來,看樣子,這陳姑娘并不喜歡這瑞王!那他……是不是還有一點兒機會?他起身攏了攏身上的狐裘,笑道:“看樣子,這喜酒喝不喝得成也還未可知呀,不過還是要多謝王爺的一片好意了!”說着,他朝其他兩人拱了拱手,風度翩翩地離去了。
趙禹辰的臉色此刻别提有多難看了,他放在腿上的手緊緊地拽成拳頭。
魏舒遠則好笑地拍了拍趙禹辰的肩膀,笑道:“阿辰啊,你真是遇見對手了!”說着,就笑呵呵地往外走了,戲看完了,自然是要離開了。
“王爺……這……這我還有點事兒,您先坐着歇會兒……”陳楓見勢不對,尴尬地笑了笑,也跟着一溜煙兒跑開了,隻留下趙禹辰一人在大堂内坐着,幾個雜役擡着一個大魚缸走了進來,他又想起霜紅方才說商榷送的大錦鯉,忍不住一拳重重地錘在了桌子上,把擡魚缸的雜役吓得差點腳下一趔趄,紛紛将目光投向了他。
一時間氣氛有些尴尬,他端起桌上的茶水狠狠地飲了一口,又瞪了幾個雜役一眼,那幾個雜役被這強大的氣場吓得連忙垂下了頭,不敢再看他,他這才感覺心中舒暢了許多,站起身慢條斯理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