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铮困惑地摸了摸頭頂,然而卻什麼也沒摸到,再擡頭,陳思思已經走遠了,他困惑地問王氏:“有嗎?我怎麼什麼也沒摸到?”
王氏尴尬地笑了笑,心底一陣發虛,她連忙拉着陳铮的胳膊,一邊走一邊撒嬌:“沒有,她逗你呢!好了,侯爺,咱們去看看煜兒吧!今日真是把我擔心壞了。”
“逗我的?”
陳铮摸了摸頭頂,确定沒有後,心中升起一股怒火,罵道:“臭丫頭,都耍到老子頭上來了!”
晚風吹過,一片綠油油的樹葉随風而起,宛如一隻翩翩起舞的綠色蝴蝶,它在空中盤旋許久,最終兜兜轉轉地落在了陳铮的頭上……
轉眼又是進宮的日子,這一次,陳铮倒像是良心發現了,居然一早就讓人備好了馬車,她腿腳不便,索性就沒再去店裡,而是直接進了宮。
琳琅也不知在何處得到了她腳受傷的消息,早早地就來宮門處等着了,陳思思剛從車門裡鑽出來,她就急急忙忙走了上來。
“小姐,小心些。”琳琅貼心地攙扶住她。
“我沒事。”陳思思笑道,雖然腳踝處還隐隐有些發痛,但走路已不成什麼問題。
琳琅并未多言,兩人才走幾步,一輛奢華的馬車駛入了宮門,那馬車寬大無比,雕工精巧,有珠簾裝飾,四角分别墜有一個精緻的銀色鈴铛,鈴铛随風搖曳,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馬車邊上有數位仆人跟随,其中一個領頭的嬷嬷穿着不凡,頭戴金钗玉飾,那模樣趾高氣揚,倒比一般的官家夫人還要氣派幾分。路過的宮人們見狀紛紛垂首避讓,甚至眼皮都不敢多擡一下。
“這誰呀?這麼大的排場?”陳思思好奇地問。
琳琅低語道:“那是昭華長公主的馬車。”
“昭華長公主?”陳思思并不認識。
“也就是魏世子的母親,陛下的嫡親姐姐。”琳琅解釋道。
原來是她呀!
陳思思剛這樣想着,隻見昭華長公主就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她一襲绛紫色繡金線衣裙,華麗而尊貴,頭戴精緻的钗寰與三兩朵栩栩如生的絨花,她妝容精緻,眉目如星,一雙眼眸如冷泉般清冽冰冷,整個人自帶幾分清冷之氣,她微微仰起高貴的頭顱,活像一隻美麗又驕傲的白天鵝。
難怪魏舒遠能長得那麼好看!陳思思不禁輕輕歎息了一聲。這模樣,這氣質,簡直就是妥妥的一個冰山美人兒!
忽然,隻見美人兒微微蹙起了眉,她擡起腳尖看了看,臉上又冷了幾分,陳思思仔細看去,原來是她的那雙珍珠錦面的繡鞋髒了一塊。
她面前的宮女陡然變了臉色,她渾身一顫,跪了下去:“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這就替公主擦幹淨。”
她慌慌張張地爬上前,想要用衣袖去擦拭,昭華長公主卻譏诮一笑,挪開了腳。她身側的嬷嬷蓦地走上前将那宮女一把拎了起來,擡手就是兩個打巴掌。
“晦氣的東西,公主的鞋子豈是你能摸的!”那嬷嬷罵道,又是兩個巴掌,随後一把将她推到了地上。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有什麼用!來人,将她拖下去打三十杖!”那嬷嬷喝道,兩個宮侍立刻上前将那宮女拖了下去。
“公主。”嬷嬷轉頭就變了副臉色,她恭敬地說:“讓老奴來伺候您換鞋吧!”
“嗯。”
“不是,就髒那麼點兒就要打人三十杖?”
陳思思有些不可置信,剛想上前,琳琅卻一把拉住了她,她搖了搖頭阻止道:“小姐,這昭華長公主可不是誰都能招惹的,她可是出了名的瘋子!就連懷秀公主見到她也得繞道走。”
這麼生猛的嗎?
陳思思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那抹身影,從未聽說這長公主居然這麼瘋的嗎?那懷秀公主本就是個十分蠻橫霸道之人,沒想到居然會這麼怕她的這個姑姑?看來說是冰山美人還有些牽強了,應當是蛇竭美人!
“公主,這鞋可是國公爺親自為你定制的,這上面的珍珠據說每一顆都價值不菲……要不……”那嬷嬷試探地問道。
"扔了吧!本宮不喜歡被别人弄髒的東西。”昭華長公主冷冷地說,眼皮都不擡一下地離開了。
嬷嬷隻得遵令行事,讓一名宮女将鞋随意地扔到了一個角落裡。
陳思思用胳膊肘碰了碰琳琅,說:“琳琅,快去,把那鞋子撿過來。”
琳琅微微蹙眉,不解道:“撿它做什麼?”
“沒聽那個嬷嬷說嗎?那可是特定款,上面的珍珠價值不菲!你去,把那鞋上的珍珠取下來!”陳思思用下巴示意道,有錢不撿大傻子!這長公主不會是有什麼潔癖吧?那點兒髒污,居然就直接将這麼貴的東西扔了!這也太奢侈了吧!
“愣着做什麼?快去呀!待會兒讓别人撿了!”
陳思思催促道,這琳琅怎麼一點‘貪财好色’的覺悟都沒有啊?這日後怎麼跟着她混呀?不行,以後有機會必須得好好調教一番!這年紀輕輕怎麼能這麼清心寡欲呀?
琳琅目瞪口呆,她對銀錢并沒有多大的興趣,她獨身一人在宮中,并無所求,每個月的月例已足夠她開銷了。可她也是沒想到,小姐居然對錢這麼……這麼感興趣的嗎?她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生平第一次‘撿了垃圾’。
陳思思接過那十幾顆碩大的潤白珍珠,不禁笑彎了眼,她視若珍寶地用衣袖擦了擦那些珍珠,随後小心翼翼地揣進了口袋了。暗道:這長公主這麼豪橫,一天啥事不幹,每天跟在她的屁股後面撿剩下的也得發家緻富了吧?
不過,她一個嫁出去的公主,為何還能在宮裡這般豪橫呀?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她是皇帝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