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還想：如果再來幾個神眷者就好了。

神眷者們：……

他們垂頭喪氣的跟在馬匹身後，擡眼望向前方開路馬車。

陽光懶散的灑落在馬車之上，樸素的馬車之上沒有多餘的裝飾，但車輪圓潤而堅固，行走之間沒有多少颠簸。

而拉車的馬匹更是毛發烏亮黢黑，體型比尋常馬匹大上一圈不止，周身鬓毛化作藍色火焰，威武不凡。

“那匹馬……”

有一個高級神眷者隐約感覺那匹馬有些熟悉，倒也不是見過，而是他不知從哪個古籍裡面見到過。

那古籍上是怎麼說來着？

他想了一下：“遊走在冥界的靈駒，形如馬，通體漆黑，毛發如火，蹄行千裡，行過無聲……據說是指引亡魂的使者，專載未安息的靈魂前往冥界……”

“嘶！”

高級神眷者震驚不已：“幽冥鬼馬！？”

“那竟然是幽冥鬼馬！？”

話音剛落，幽冥鬼馬回頭看了眼他，眼神不屑：“籲！”

高級神眷者恍恍惚惚，不可置信。

冥界指引亡魂的使者……不是，冥界真的存在嗎？

高級神眷者思緒混亂，渾渾噩噩之間，諸莘等人也抵達了利斯卡城。

隔得老遠，諸莘便瞧見了彌漫在城市天空之上的濃煙，數跟巨大的煙囪噴湧出大量黑色霧氣森林，偶有雪白的鴿群掠過這些鑄鐵煙囪，雪白的羽翼幾乎被染成了鉛灰的顔色。

明媚的天空被黑色霧氣森林籠罩，猶如一條條猙獰的黑龍，化作壓抑的幕布籠罩，灰蒙蒙的一片。

“那是利比西西工廠。”

被科倫娜拎過來帶路的一位高級神眷者說：“這一整個區域，都是工廠的地盤。”

領路的神眷者叫卡爾，也是戰争與暴力教會的成員，經過鐵拳教訓之後，老老實實地指路并介紹。

“利比西西工廠算得上是利斯卡城裡最大的工廠之一，除了它之外還有另外四大工廠，這邊上的工廠，主要負責制作煤礦燃料。”

他指了指寬闊碎石馬路邊上的工廠大牆，牆面之上爬滿了斑駁的苔藓，還有鏽迹斑斑的管道，就像是血管一樣，不斷延生到更遠的地方。

這些管道好像沒有盡頭一樣，猶如血管不斷輸送着養料給予城市，而諸莘坐在馬車之上，透過力量，聽見了機械齒輪滾動隻是發出的轟鳴之聲，看見了工廠内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工人，穿着破敗的衣衫，如同流水線一樣不斷機械重複着同一個動作。

卡爾又指向利斯卡城城中心地帶的巨大的尖頂鐘樓，沒有哪個建築比它還要龐大：“那是我們利斯卡城裡最标志性的建築之一，威斯敏斯特式大鐘樓，也是所有教會辦公禱告的地方。”

“我們的戰争與暴力教會就在那鐘樓之下，我帶你們過去。”

穿過重重建築，高的矮的，破的舊的，蘇珊和科倫娜見到了許許多多的人們，有穿着華貴優雅的女人，也有穿駝色大衣的紳士們踩着沾滿泥土的皮鞋，罵罵咧咧的抽着煙槍。

“好多人啊。”

蘇珊驚歎一聲：“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人。”

對比利斯卡城，她們的老家特維港小鎮簡直就是一個鄉村。

不。

就特維港小鎮那點人口，恐怕連個鄉村都還不如！

突然，前方寬闊的石磚路面之上，一個揮舞皮鞭的衛兵大聲呵斥：“前面的讓開！”

蘇珊和科倫娜剛有動作，卻不想下一刻，她們瞧見那衛兵将皮鞭砸向一旁的老奶奶：“滾！蒸汽與機械之神的熔流早晚有一天要燒死你！看看你們這群卑賤的平民擋路的嘴臉！”

見此，科倫娜一躍而起，長劍化作暗色流光，頃刻間将對方的皮鞭削斷，幽冥鬼馬停在馬路中央，不動。

“你在做什麼？”

科倫娜勃然大怒：“對着弱小欺壓謾罵，你們的護衛長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嗎？”

“你們還記得成為衛兵之時的誓言嗎！？”

騎馬的衛兵被攔下，也不惱，先是看了眼科倫娜的裝扮，待目光落在她胸前帶着的徽章之後，原本嚣張的表情變了變。

“您是護衛長？”

衛兵下馬，握拳放在左肩行禮：“我很抱歉驚擾了您，請您放心，我當然記得當時的誓言，不過今天我有要事在身，還請勞煩這位護衛長大人放行，我會感激不盡。”

“就算你有要事在身，你也不該對一個老人動手！”

科倫娜還想同他說話，但老奶奶卻拉住了她：“沒關系沒關系。”

“我沒事的，兩位大人請放心。”

“可……”

“這位大人，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我真的沒受傷，所以這事就這麼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