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真還挺像模像樣的,符霄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心說小爺的姿色你哪能學出來萬分之一。他穩住即将崩壞的表情,還裝得正經:“不記得。”
彭聿風無語。
也是,沒有人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彭聿風收起脾氣,耐着性子問一句:“你真不回去了?别等晚上又和我吵。”
符霄風輕雲淡地嗯一聲,“不會。”
彭聿風聽完直接火大:“合着你昨天那一出就是故意演給我看的?怎麼着,耍猴呢?”
符霄又“啧”一聲,似乎是不滿意他的想法,說:“别把人都想的那麼壞,風風。”
他不說最後那個“風風”還好,這兩個字一出來彭聿風幾乎直接确定符霄就是在耍他。誰們家老爺們一口一個疊詞地叫人家名字啊。
“你别這麼惡心地叫我。”彭聿風皺眉,火氣沒消下去半點,“你耍我們的事我先不跟你計較,我就想問你這麼居心叵測地留下來是什麼目的。”
符霄嘴角抽了抽:“目的?我還得有目的才能留下來?你要是這麼說可就不厚道了。你們在這遊山玩水促進感情,我就得被送回去勤勤懇懇起早貪黑,況且不是你邀請我來的嗎,哎,真是錯付了……”
“得得得!打住打住!”彭聿風腦瓜殼子嗡嗡響,他這兄弟當真是巧舌如簧。“那你這突然改變主意不走了,總得給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吧?”
符霄略微點了點頭,“好像是得給一個 。”
他眼珠轉了轉,視線定到彭聿風臉上,随即模棱兩可地問一句:“年輕人你懂嗎?”
“我懂個屁!”彭聿風現在簡直想給他兩下。
符霄不理,仍一廂情願地給他解釋:“不,我覺得你應該懂。咱們年輕人嘛思想都比較跳脫,就比如今天喜歡塞北大漠上席卷黃沙的秋風,沒準明天又愛上了鄰居家院子裡枝桠堆疊的玫瑰。”
“如果你理解不了,那我給你說簡單點。我昨天想走是因為這的生活條件太差,今天收拾完覺得還可以接受,跑步的時候又覺得這好山好水好樹林可以彌補。如果我現在回去,那錯過的可能就不止風和玫瑰。到時候我會覺得我虧大發了。”
剛才晨跑的時候他就在想這些,風和玫瑰他需要,山水樹林他也不想錯過。他确實需要一個理由,不是說給彭聿風的,而是說服他自己。
這些看似不能作為理由的理由,實際上充分之至。不管是秋風還是玫瑰,隻有見過聞過,才有資格去評判。
符霄沒什麼邏輯地說完,難得覺得自己通透了一回,連表情也變得輕松。
他晃到半開的窗子前,背後是蔥蔥郁郁的綠,微風拂動發梢。
兩個大男人隔着空氣無端對視,說不出來的矯情。
彭聿風似懂非懂地琢磨符霄剛才說的一番話,要說明白,好像也明白,隻是沒有那麼明白。
關鍵是他覺得他兄弟剛才說話的時候簡直不要太正經,平常見得少,一時間沒能回過神。後來想張嘴說話的時候,符霄已經蹲在行李箱邊上拿電腦了。
彭聿風看着他慢條斯理地把筆記本從包裡取出來,又走到床邊插排那插上電,開機等待的片刻分過來個眼風瞅他一眼。
彭聿風趕緊見縫插針,“我以前沒覺得你這麼浪漫。”
“哪浪漫?”符霄沒明白。
“嘴上浪漫,能說會道,你要是個海王保準能把每個女孩都迷的五迷三道的。”
符霄笑得不正經,“别光說女孩啊,男的我也能迷。”
彭聿風:“……滾。”
窗外枝桠瘋長,嫩枝蹭着透明玻璃,綠樹倒影茵茵。
彭聿風踱着步子過去,好奇心重地往他電腦屏幕上看,密密麻麻的代碼逼得人頭皮發麻。
彭聿風:“你這又在敲什麼呢?”
符霄:“程序出了點問題,需要改改。”
彭聿風瞬間警鈴大作,“程序出問題了你都不回去?我艹!哥們你要幹啥?”
符霄下意識皺眉,心說要是真有大陷阱還能讓你這種二傻子看出來?又白他一眼。
說來也好笑,彭聿風小時候沒少被符霄坑。
程野不惹事,陳觀南不菜,隻有彭聿風又菜又愛玩。那時候的符霄基本就坐穩大哥的位置了,他帥氣又聰明,點子還多,對小男孩的那種吸引力簡直是緻命的。
男孩子小時候都皮,這幾位碰到一起更是要命。每每遭耗被發現,基本上都是彭聿風拖了後腿,那幾位算盤打的叮咣響,也就理所當然實話實說把彭聿風推出去頂禍。誰讓他最菜呢。
所以彭聿風從小培養起來的那點警惕感直到現在都沒褪去多少,仔細想想又合情合理。
符霄往床頭蹭過去了點,啪嗒一聲把電腦合上,接着向彭聿風勾了勾手。
彭聿風:?
不解,但還是乖乖地把腦袋湊過去。
符霄一副不想瞞下去的樣子,說話聲音也小:“跟你說實話吧,我留下确實有點原因。”
“我就知道!”彭聿風一臉“我早已了然于胸,瞞誰也不可能瞞過我”的二貨表情,“你看我說什麼來着!你說。我肯定不告訴他們幾個。”
符霄淡聲說:“陳爺爺怕陳觀南惹禍,派我在這盯着他。”
“真的?”彭聿風信以為真,但仍舊保持着警惕問:“陳爺爺什麼時候聯系你的?他怎麼不聯系我呢,看他我還看不住?再說在這能惹什麼事……你說呢。”彭聿風胳膊肘拄他一下。
符霄爆笑:“不是,大哥,你真信?”
“哈哈哈哈哈…”
“……”
“……”
“符霄,去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