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舊蹙着眉毛,點進去的瞬間,一張新的照片也同時彈出來——
談笑風生的符霄。
他坐在衆人間,後背靠椅子大剌剌地坐着,右邊是昨天才一起吃過飯的陳觀南,左邊歪楞站着池黎的同班同學張慶。照片裡的張慶嘴張着,半弓着腰,不知跟符霄說了什麼,反正照片定格的一瞬間兩人嘴角都不同程度地上挑着。
發圖人又在底下緊跟一句:【咱們張大社牛和校草男神符霄的曆史性合照!】
“……”
池黎嘴角僵了僵。
搞什麼?以為自己是大明星嗎?
池黎直接把手機丢到床上。
對于那會兒的她來說,似乎隻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硬着頭皮下去吃飯,被衆人當猴看;另一個就是餓着肚子去上課,然後再被捏造出一些子虛烏有的花邊新聞。
池黎暗罵符霄幾句,掙紮一番後選擇了前者。
正如她所預料的,她一進食堂就像按響了門鈴,一束束視線不約而同地掃過來。
真他媽當猴了。
池黎努力無視,故意選了離符霄最遠的一桌,恰好蘇可星也在這桌上,池黎直接坐到她旁邊。
這樣一來,池黎就和符霄徹底隔開了,不僅隔着,她還背對着。在符霄的角度,隻能看到池黎半個身子的背影。
眼不見心不煩。
池黎坐下後悶頭吃飯,幹豆角和蘿蔔鹹菜都被她吃的津津有味,一口接一口,頭也不擡。
明顯故意與周圍隔絕。
拜托!符霄就坐在你身後欸!
蘇可星恨鐵不成鋼,心裡一個翻騰。她開始企圖用眼神和池黎交流,奈何後者根本不看她一眼,無奈隻能趁她擡手拿饅頭時在她手背上捏了一下。
池黎微微吃痛,擡頭,就看見她足以稱得上是狡黠的表情。
蘇可星表情轉換得快極了,前一秒還是恨鐵不成鋼的嫌棄樣兒,後一秒就笑臉嘻嘻。
池黎覺得蘇可星的腦子可能壞了,不嫌事大似的,眼神明晃晃地在符霄和她之間轉來轉去。
就好像他們倆之間真的有什麼。
池黎煩透了,裝作沒看見,繼續低頭吃飯。
後半段飯吃的她心神不甯。
确實,這事說不明白。
她和符霄本就是一場八卦的漩渦中心,在學校是,在這當然更是。沒人會管他們為什麼會同時出現在這,也沒人會為這份蹊跷找補,隻會說可疑,然後為他們子虛烏有的關系加上濃重一筆。
池黎在這,可以理解,學校夏令營嘛。那怎麼符霄就偏偏跟着一個不搭調的老年旅遊團來旅遊。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他追着池黎來的。
說沒關系,扯不扯?
池黎無語,又嚼着饅頭晃了晃腦袋,想盡力把腦袋裡這些煩人到炸的想法晃個煙消雲散。蘇可星見她搖頭晃尾,問她幹什麼呢。池黎尴尬一瞬,不動了,說沒事。
四周不時有人餐閉離開,門口身影交錯。
身後符霄一桌還沒離席。
張慶放了餐盤又折回,回來時跟正喝粥的池黎打了個招呼,然後腳都沒打彎徑直去了符霄那桌。
應該是符霄先跟他說了句話,因為先聽見的他的聲。僅僅是聽見聲了,他話音被掩蓋在一聲清脆的餐盤落地聲中,太模糊。
符霄在那清脆一聲下,看見了池黎的側臉。她正往兩相碰撞的物體源頭看,那樣兒看起來是應激反應,有點呆。
相較于昨天,符霄更吃她今天這樣。
跟朵小白花似的。
池黎注意力沒過多放在那邊,很快就又轉回去喝粥,然後符霄看到的又隻是背影了。
張慶還在耳邊說着話,問他今天旅遊團什麼安排,他視線才撤回來。然後視線虛焦,腦子模棱兩可地轉了兩下,意識過來這問題是抛向他的。
這給符霄問住了,他還真不知道。跟旅行團的對接一直是彭聿風來的,況且到這的兩天,他都因為亂七八糟的原因沒步入正軌。第一天是脾氣上來了,心思不在這。第二天是被池黎占去了半天。今天算是正經的第一天。
符霄轉頭問彭聿風今天幹嘛,彭聿風說去拍照,然後符霄問也沒問就照搬似的回了。
誰都能看得出這人心不在焉。
倒是張慶詫異了,問怎麼還去拍照。彭聿風就又解釋一句說是旅遊團安排的拍大合照。既搭上話了,彭聿風也禮尚往來地問張慶說你們今天幹嘛去,張慶聳聳肩說不就還那樣,接着畫去。
符霄在聽見這話時擡了下頭。
視線沖着張慶,餘光裡是剛從桌邊端着盤子站起來的池黎。
然後視線中心越來越偏。
和那天差不多的打扮,白裙,丸子頭。看起來像朵經不起風吹雨打的花。
桌上叔姨還在有條不紊地進食,邊上彭聿風和張慶還在侃侃而談。
符霄早就撂了筷子,一條腿搭在膝蓋上混不吝的倚坐着。他看見池黎端着盤子走的平穩,然後離開餐廳,自始至終沒分給過他一個眼神。
符霄眼睫眨了下。
行啊,真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