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霞夫婦幫過他很大的忙,這份恩情值得他在這種天氣中等她的孩子。
裴景讓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他身上的西服紐扣扣得闆闆正正,領帶打得很完美,西服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
頭發也梳得很有型,銀絲邊框眼鏡架在鼻梁上方,眸子清冷平靜,抿着薄唇,神色高冷。
身材颀長,是寬肩窄腰的身材。
完美得像一個造物主精心雕刻的希臘藝術雕像。
幾分鐘後,一輛黑色奔馳緩緩停在了别墅門前。
後座的程時摸了摸小心髒,心道第一面還是給人家留個好印象吧,他把襯衫紐扣扣起了一顆,吐掉了嘴裡的泡泡糖,又将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撥整齊了一些。
不過因為頭發天然卷,剛撥好的發型很快就亂了。
他正了正神色,他透過被雨水沖刷着的車窗,看向了車外,依稀能看見有三五人等在門口。
為首那人身高還可以,其餘程時就看不真切了,畢竟雨太大了。
副駕的黑衣保镖繞到後面來給他拉開了車門。
然後撐開了傘。
程時手扶着車門框,跳下了車,濺起透明的水花。
他還沒看清人,聲音就先夾起來了,他乖乖去喚站在最前面的人:“小叔。”
侄子的嗓音清潤,輕盈又幹脆,清醇的音線甚至隔着雨簾浸透到了裴景讓的心裡。
裴景讓撩起眼簾,目光凝在了喚他“小叔”的這個人身上。
程時的臉從保镖撐着的黑傘下面慢慢露了出來。
一張漂亮,精緻的臉。
混血感不重,但淺藍色的眸子像是名貴的瑪瑙石,打卷的金色頭發顯得他這個侄子莫名的溫順可愛,有點像沒成年的小綿羊。
和他想象中的模樣簡直是大相近庭,事實上,他的侄子看起來甚至有些……乖巧?
裴景讓微微蹙眉。
今天雨大,外面吹的風都是冷的,裴景讓卻覺得有一抹溫熱從胸腔流竄至了全身,好像也沒有那麼冷了。
他默默把目光從侄子身上移開,冷冷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程時也掀起眼簾,終于站穩開始打量他的“大腹便便”小叔了。
我去!!
在看清小叔的外表後,程時一雙碧藍色的眸珠猛地一縮,膝蓋打軟,差點跪在了他小叔跟前,好在給他撐傘的保镖手快,一把将程時撈了起來。
“少爺,您小心點。”保镖說。
程時搖搖頭:“沒事。”
他的目光落在了裴景讓的臉上,随後視線慢慢下滑又落在了對方的胸肌上面,随後又盯着對方的臉看。
擺出了一副歎為觀止的表情。
“小叔小叔。”程時一溜煙的功夫就從自己的傘下竄到了裴景讓的傘下,一把不大的傘,擠了三個人。
程時把臉貼在裴景讓的臂膀上,手挽住了對方的胳膊,唇角翹得老高了,“辛苦您在這麼大的雨天等我了,我們回屋去吧。”
他從管家的手裡把傘接了過去,讓自家保镖和管家共遮一把傘。
管家為難地看着裴景讓,對方有強迫症和潔癖,就連給裴景讓撐傘,他都很小心地沒有接觸到裴景讓的衣角半分。
但這位程少爺一來就做出了這樣沒有分寸的舉動,這讓管家為程時捏了一把冷汗。
裴景讓看向管家,輕輕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關系。
程時對這點小插曲渾然不覺,他挽着裴景讓的胳膊就往前走了去。
裴景讓完全是被動着往前走的,他的小侄子就像沒有骨頭似的,半個身子都貼挂在他的身上。
太沒有分寸感了。
他想把手從程時的懷抱裡拿出去,程時卻抱得更緊了,他漂亮的眉輕輕皺起,語氣不滿:“小叔,你别亂動呀,這麼大的雨,淋到我們就不好了。”
程時并不高,身高隻到了裴景讓的頸脖處,撐着的傘也是傾斜着的,雨水落了不少在裴景讓的褲腿和肩頭。
冰涼的雨水浸濕了裴景讓的肩膀,他的太陽穴跳了跳。
看見這一幕的管家心也跟着跳,不過隻要裴景讓沒說什麼,他就不敢多嘴說話,隻能老老實實跟在二人身後,一起回到了别墅。
回到屋裡後,保姆拿了幾雙一次性拖鞋出來給他們換,程時換拖鞋的功夫,裴景讓已經脫下西裝外套往沙發走了去。
程時看着裴景讓的背影,男人名貴的白襯衫被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襯衣被束在了筆直的西褲裡,寬肩窄腰的身材,他小叔的這雙腿長得有些逆天了。
程時的目光追随着裴景讓,忍不住擡腳跟着一起坐到了沙發前。
“小叔。”程時沖裴景讓笑露出了一雙虎牙。
他的卷毛被細碎的雨珠打濕了,金色的淺發黏在他的臉上,眸珠濕漉漉的,裴景讓覺得他更像小羊了。
程時的混血感不重,但那雙像藍寶石一般的漂亮眸珠卻出賣了他,把他襯得和國外櫥窗裡的洋娃娃一樣精緻。
裴景讓又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接着說:“你的房間在二樓,一會兒他們把你行李拿進來後,劉姨會帶你回房間。”
低沉的嗓音,很有磁性,程時覺得他身上透着一抹不近人情的冰冷。
程時擡頭往樓上看了一眼,問:“小叔住幾樓的房間呢?”
裴景讓如實回答:“三樓。”
程時立馬接話:“那我也要住三樓!”
“小叔,我在家裡都是住三樓的,讓我住二樓的話,我會不習慣的。”程時坐到了裴景讓的身邊,很自然地就挽住了他的胳膊。
“不習慣的話,我就會睡不着的。”他把下巴墊在了裴景讓的肩上,碧藍色的眸珠泛着期許的光,緊緊盯着裴景讓的臉。
接着問:“小叔真的會忍心看到我的臉上有黑眼圈嗎?”
挨得這樣近,裴景讓沒有任何防備地,就讓對方溫熱的呼吸撲到了自己的耳畔,甚至拂起了他的幾縷發絲。
兩人的距離近得似乎有些暧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