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讓看到這兩條消息的時候,莫名就腦補出了程時說這句話時的語氣和表情。
程時茶才喝一半,裴景讓身邊的秘書就親自下樓來請他了。
程時挑眉,他還以為要等自己這杯茶喝完了,裴景讓才讓人來接自己上去呢。
“程少爺,非常不好意思,裴總剛剛在開會,您久等了。”李秘書陪着程時走進了電梯,用充滿歉意的聲音對程時說。
程時微微蹙眉,故意壓着聲音,語氣可憐兮兮卻又很乖巧的感覺,“沒關系的,我就知道小叔一定是工作太忙了。”
李秘書看向程時,忍不住好奇:“程少爺,您是混血兒嗎?”
程時:“對,我爸爸是法國人。”
“難怪呢,您可真好看。”李秘書帶着程時穿過了工作去,走到了一扇緊閉的房門前。
她說:“裴總就在裡面,您進去就好了。”
程時:“謝謝你。”
他說完伸手去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一股冷氣迎面撲來。
把程時凍得一哆嗦,李秘書在旁邊說:“有點冷對吧,裴總他喜歡這樣的溫度,您下次來的時候可以帶一件外套。”
程時:“好。”
應完話後,程時推開了辦公室門,擡腳走了進去。
“小叔。”程時夾着聲音喊,這辦公室空蕩得都能聽到程時的回音似的。
從休息室走出來地裴景讓看向了門口小心翼翼的程時。
“你來幹什麼?”裴景讓冷不丁地出聲。
程時吓了一跳,循着聲音看過去,小叔隻穿着一件白襯衫,打了領帶,沒有穿外套。
他注意到裴景讓并沒有穿自己送他的襯衫,也沒有用他送的領帶和領帶夾。
程時不滿地皺起眉:“小叔,不是說好了穿我送你的那一套嗎?”
“我沒答應你。”男人走去了辦公桌前坐下。
程時嗷了一聲。
也是,昨晚裴景讓拒絕了。
他甩甩頭把這事甩了出去,将手裡的蛋糕提起來給對方看:“小叔,我給你做了蛋糕!”
裴景讓目光落在了那個透明禮盒上面,巴掌大的蛋糕就躺在禮盒中間。
看起來很有食欲。
“我是來道歉的。”程時把蛋糕放在了辦公桌上,一邊拆一邊說:“昨晚是我的不對。”
“我不該對小叔動手動腳,可不可以原諒我呀。”程時雙手合十,做出了祈求的動作。
裴景讓掀唇補充:“不止是對我動手動腳,更不該說那些話!”
程時立馬擡眼,唇角微微向下,露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可是喜歡小叔也不可以嗎?”
“喜歡是有錯的嗎?”程時問。
裴景讓:“你喜歡的不止我吧?”
程時搖頭:“怎麼會呢,我最最喜歡的就是小叔你了。”
那你男朋友呢?裴景讓想問。
但程時很快就接話:“誰也比不上小叔在我心底的地位。”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地位比他的男朋友還高?裴景讓莫名其妙就有點高興了。
反應過來後,他覺得自己有病。
“甜言蜜語。”裴景讓垂下頭開始看文件,不再理會程時了。
程時坐在他對面,“小叔,蛋糕不吃嗎?我做得好辛苦。”
裴景讓把手伸出去,程時以為他要拿勺子,高興地将勺子遞出去。
結果裴景讓扶着蛋糕的底座,将蛋糕轉了一面面向程時,曲着修長的手指敲了敲底座上的一個小角。
金色的殼子上刻着幾個字:[聞香來蛋糕店]
[192元]
這幾個小字刻在底座的殼子上,程時沒仔細檢查,壓根沒發現。
空氣就有些尴尬了。
幾秒後,程時拿起勺子,輕輕舀了一勺喂進嘴裡,說:“其實我做了,隻是做失敗了才去買的,因為我不想讓小叔你知道,其實我什麼也不會,隻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
他的語氣很誠懇。
裴景讓簽字的手頓住,剛擡起頭,程時手裡新舀的一勺蛋糕就喂到了他嘴裡。
玫瑰荔枝的味道蔓延了開。
程時笑彎了眉:“好吃嗎?”
裴景讓捉住他的手,把勺子跟着拿開了。
他不回話,程時就自己補充:“好吃。”
他端着蛋糕,又給自己喂了一口。
小綿羊的唇角挂着奶油,眼睛璨亮,密長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臉頰有些紅潤。
裴景讓呼吸一滞,喉結滾了滾,他看着程時殷紅的唇,突然說:“不是給我的蛋糕嗎?”
“嗯?”程時擡起腦袋。
消化完了裴景讓的話,驚喜地說:“我以為小叔你不喜歡。”
他把還剩的一半多蛋糕放在了裴景讓的桌邊,“小叔,你嘗嘗。”
裴景讓:“我在忙,一會兒吃。”
程時點點頭,趴在了桌上,下巴墊着手臂,眼眸往上擡,靜靜看着工作時的裴景讓。
他被程時熾熱的眼神盯得不自在了。
于是出聲音問:“你來找我隻是送蛋糕嗎?”
程時把頭支起來:“當然是還有别的請求了。”
裴景讓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說下去。
程時就說:“早上我在樓下的灌木叢邊撿了一隻小貓,是貓媽媽養不了它,特意把它叼到我們樓下的。”
裴景讓:“然後呢?你救了它?”
“對呀對呀!它好可愛!”程時直點頭。
裴景讓:“你想養它?”
“小叔!你怎麼知道??”程時聲線雀躍。
下一秒,裴景讓緩慢掀唇拒絕:“不行。”
程時音量拔高:“為什麼??”
裴景讓反問:“你覺得呢?”
“我不會讓它把我們家弄得亂七八糟的。”程時繞到裴景讓身邊,輕輕推搡着他的胳膊。
裴景讓抿着唇不出聲。
他不說話就代表拒絕,程時很清楚。
其實裴景讓隻是聽到“我們家”這三個字,晃了一下神而已。
程時:“小叔,求求你了。”
裴景讓:“我認識一家寵物醫院,你可以把它寄養在那裡,等你回去的時候,你去把它帶走。”
“可是我想要它陪着我,小叔你總是很忙,我一個人在家太孤獨了。”程時假意抹淚。
“如果,如果小叔每周末都願意留在家和我玩,我就聽你的。”這才是程時的目的吧?
圖窮匕見如是。
知道潔癖的裴景讓是不可能養貓的,看似二選一,其實裴景讓的選擇隻有一個。
程時做事沒有任何厘頭,裴景讓總覺得自己在程時面前是被推搡着走的。
“就隻是周末。”裴景讓咬重了“隻是”這兩個字。
程時:“嗯嗯!對!”
到這裡,裴景讓基本是松口了。
程時笑着說:“其實我沒打算養它,我有朋友之前走丢了一隻白貓,所以一直想再養一隻,我打算把這隻貓送給她的。”
眼中是計謀得逞的得意的笑。
擔心裴景讓反悔,程時立馬說:“小叔要是出爾反爾,我就和媽媽說你是不講信用的人,我不要住在你家了!”
裴景讓:“我沒說承諾作廢。”
他完完全全被這隻小羊牽着鼻子走了。
程時矮下腰,和裴景讓對視,掀唇小聲說:“明天就是周末,我希望我醒來後,小叔你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