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響把手裡的空瓶子伸到他眼前晃了晃,無奈地拉長尾音:“扔垃圾啊。”
張淼有些尴尬地刹住腳步,然後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又說:“我陪你一起去扔吧?”
“既然這樣。”餘響沖他露出了一個帥氣的微笑,趁張淼愣住的時候動作溫柔地把空水瓶塞到了他手裡,“不如幹脆你替我去吧。”
張淼震驚地瞪大雙眼:“……?”
“哈哈哈哈——”不遠處的方承羽已經開始肆無忌憚地狂笑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三水,傻了吧哈哈哈哈……”
張淼被他笑的漲紅了臉:“你笑個屁,你跟我一起去!”
方承羽大笑着拒絕了:“不不不我不想跟你一起手拉手丢垃圾,你自個兒去吧哈哈哈哈——”
張淼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就差把“世态炎涼”四個大字寫臉上了。
“行了,我去丢。”餘響也不忍繼續逗他,将水瓶抽了回來,“你們去找陸子揚他們打球去吧。”
張淼眼睛一亮:“真的?”
“趕緊去,再多嘴我就收回剛才的話。”
“不不不我這就去——走了老方!”張淼頓時就喜上眉梢,剛才那點愁容消散的無影無蹤。
“那餘哥跟三水就先過去了啊。”方承羽臨走前跟餘響招呼道。
“嗯。”
目送完那兩人歡快地奔向籃球場的背影,餘響便一邊嘀咕着“籃球到底有什麼好玩的”一邊轉了回去,準備繼續就近找個垃圾桶處理掉那個空瓶,結果一轉頭就跟恰好走到他前面的江辭撞了個對臉:“……你怎麼還在這?不去幹點什麼?”
“我的球友被一千米累垮了。”江辭淡淡地道,“所以我現在沒什麼事可以做。”
“糾正一下,隻有累沒有垮。”餘響不滿地強調說,“就算不打球你肯定也還有别的事情可以幹,比如——”
"比如跟你手拉手去丢空水瓶。"江辭淡然地接了他的話,“走吧。”
餘響:“?”
餘響:“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逗你玩的,還是說你真想手拉手?”江辭波瀾不驚地反問他,且還真的沖他伸出了手。
餘響滿頭黑線地大步往前走:“夠了,如果你的目的是惡心我,那我宣布你成功了,把你的爪子收回去。”
惡趣味!
江辭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但跟在了餘響身後,看起來是真的打算跟他一起去丢垃圾。
餘響強裝鎮定地走了幾步,最後終于忍不下去了,回過頭就是一頓輸出:“你幹嘛非得跟着我?”
江辭:“我沒有要跟着你。”
餘響:“那你現在在幹什麼?”
江辭淡定地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張紙:“丢垃圾,剛好順路。”
餘響瞅着那張紙,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怼。
“還有就是七班那誰在你剛才休息的時候已經狀似不經意地在我旁邊路過三次了。”江辭慢悠悠地繼續說,“現在疑似在你的右前方守株待兔。”
“誰?”餘響茫然地按江辭所說的方向投去視線,仔細瞅了一陣才看清康景輝在沖他瘋狂招手,當即嘴角一抽:“……是他啊。”
上次打羽毛球被江辭血虐的家夥。
“嘿!又見面了!”康景輝一跟餘響對上視線就拎着羽毛球拍跑了過來,“打球嗎?剛才就想問你們來着,看你們那倆小氣包朋友在就沒過去。”
餘響在聽到“小氣包朋友”的時候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他指的應該是張淼和方承羽兩個人。
他心說那倆其實已經夠大方了,真正的小氣包應該是此時站在他旁邊的這位看起來就沒什麼好臉色的哥們。
他甚至合理懷疑江辭是為了防止他半道被拐去打球才硬要跟上來看着他的。
“不打。他累了。”江辭掃了康景輝一眼,開口道。
“累了?你們不就跑了個一千米嗎?應該早都休息好了吧?”康景輝是個一根筋,而且話還多,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出來了:“我還看見他跑完就一頭紮進了你懷裡呢,你們都抱那麼久了還沒恢複好?”
餘響抓着水瓶的手指收緊,被擠壓的空礦泉水瓶發出了略有些刺耳的“刺啦”聲:“……請你把這一段忘掉好嗎。”
康景輝不明覺厲:“啥?”
“沒什麼,總之我沒空。”餘響綠着臉繼續往前走。
“你要幹什麼去啊?”
餘響擡起手用被他捏變形的水瓶指了指遠處的垃圾桶:“扔垃圾。”
康景輝不以為然:“這要得了多久,我等你不就得了?”
餘響停住腳步,後退兩步退到了江辭身後,然後再從他身後探出頭,順手輕輕戳了戳江辭的後腰,低聲道:“該你出場了。”
江辭:“……”
康景輝還以為餘響這是要江辭跟他打的意思:“哦哦他先跟我打也可以的,你們可以輪流上。”
“你時不時忘了上次答應過什麼?”江辭臉都癱了,主動出言提醒道。
康景輝懵了:“啊?我有答應過什麼嗎?”
“上次我們打賭,你答應輸了就不找他打球。”江辭冷靜地說,“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你應該不會賴賬吧?”
“原來我還答應過這種事嗎?”康景輝疑惑地撓了撓頭,“那我不找他找你可以嗎?”
“不可以,我沒空。”
“你又是為什麼沒空?”
“他叫我陪他去丢垃圾。”
“我什麼時候——”餘響剛想發作,但是及時反應過來了,剩下的話轉了個彎,咬牙切齒地改口道:“啊對,是這樣。”
康景輝似乎被這話給驚到了,目光在兩人之間反複橫跳了許多次,對此表示十分的不理解:“這有什麼好陪的???”
“同桌之間的情趣,想體驗的話可以去找你的同桌。”江辭慢條斯理地對他說,“我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