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石茂山如何追問,石曉曉都說自己真的和舒亦欽之間清清白白什麼事都沒有;然而,無論石曉曉怎麼辯解自己和舒亦欽的關系,石茂山是一個字都不信。
兩人争論到李春回來才消停。
李春不過是出門幫石茂山打了一壺酒,不知怎麼一回來就看見這父女倆劍拔弩張,一根弦繃得緊緊的。
接着,李春提着酒壺毫無刻意地将那根弦給撥動了。
“當家的,剛剛舒亦欽過來還了蒸屜,說是你借給他的,讓我給你說一聲呢。”
李春話一出,就見自家丈夫女兒都齊刷刷地看向自己,活像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一樣。
“他還好意思……”石茂山很是不滿。
李春一聽便知不對,先前石茂山還喜氣洋洋地說要去感謝舒亦欽,怎麼這麼半天的功夫石茂山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
“這是怎麼了?”李春疑惑地看向石曉曉,想着她和石茂山單獨呆了一會兒,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
哪知石曉曉看見李春的眼神直接避開了,一臉“我看不到你表情”的樣子。可見心裡也是有些不太平的。
“哼!那小子不是個好貨!”石茂山想着那個綠荷包,想着自己被整了個莫名其妙的閉門羹便十分郁結,在心裡給這小子狠狠地記上了一筆。
李春聽他這麼說就覺察出味兒來了:“他是不是做什麼事兒惹你不高興了?”
石曉曉瞄了一眼李春,默默轉動眼珠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尋思着自己要不要在父親說出來之前,先跑回房間避避風頭。
事關石曉曉的親事,石茂山也不願馬虎了事,心想着不能叫李春被人蒙騙了,便拉着李春将這事兒給“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自然,那是石茂山認為的“本來模樣”。
石曉曉聽見石茂山提起了“荷包”二字,便開始悄悄向後挪動,正打算要跑開的時候卻被李春一把按住了肩膀,将她撈了回來。
李春橫眼掃了石曉曉一眼,心說你這死丫頭,我養了你那麼多年,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幹嘛。聽見石茂山開始說事兒就念着要跑,說她不是心虛,李春還真就不會信。
石茂山自然将石曉曉的舉動看在眼裡,跟李春說着對面那個舒亦欽的時候,還不忘和李春說石曉曉:“你看你看,這死丫頭這滑頭模樣!還不知道有多少事瞞着我們呢!”
石曉曉聽着石茂山這“冤枉”自己的話,張嘴就要反駁,卻被李春單刀直入地問了:
“既然你把荷包送給了他,那他就是你心裡的那個人了?”
“都說了,那荷包不是我送給他的!”石曉曉着急得直跺腳,怎麼就跟他們說不清呢?
“你看,她隻說荷包不是她送的。”石茂山像是找到了鐵證一般,叫李春一起來細分石曉曉話裡的含義。
李春和石茂山夫妻多年,那當然是心有靈犀,分外默契地和石茂山說道:“也是。她隻說荷包不是她送的,卻沒有說舒亦欽不是她心裡的那個人。”
石茂山點點頭頭,有了結論:“果然是舒亦欽。”
“不是不是不是!”石曉曉連連擺手,“真的不是他!”
哪知石茂山卻懶得搭理她了,隻和李春讨論這事兒:“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總不能舒亦欽還沒來之前就認識了吧?”
李春也覺得這事兒有些奇怪:“曉曉之前說心裡有人的時候,舒亦欽還沒有來吧。”
“是啊,那時候舒亦欽還沒到巷子裡來。”石茂山回憶了一下,發現确實如此。
“那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李春想了想自家女兒慣常幹的那些事情,想不出來她若是出了巷子能在哪裡結識到舒亦欽。
“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心裡有人啊!”石曉曉鼓起勇氣大聲說了一句,卻發現李春和石茂山根本沒有把她的話當回事兒,還在哪兒猜測着石曉曉和舒亦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爹?娘?”石曉曉叫了兩聲,依舊沒有人聽她說話。
石曉曉氣急嚷嚷了起來:“你們怎麼都不聽人家說話啊?”
終于,李春轉頭看她了,問:“你說你說,你說說看,你們是什麼時候好上的?”
“什麼跟什麼呀!”石曉曉氣得要死,“懶得跟你們說了。”她飛快說完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石茂山看着石曉曉藏起來,有些遲疑地問李春,“她這是……害羞了?”
“女兒家嘛,就算平時再怎麼爽快能幹,說起這種事情來還是會害羞的嘛。”李春嗔怪着輕輕打了一下石茂山的肩膀,語氣裡卻沒絲毫責怪石茂山多嘴的意思。畢竟大女兒出嫁順利,她也希望二女兒也能順順當當的。
同樣是女兒,同樣是在十五歲的年紀,那時候的石眠眠早就合了庚帖有了聘禮了。李春縱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她将兩個女兒間的差别看在眼裡,心裡也不免有些着急。
石茂山是男人,心思沒有女人那麼細膩,想的也沒有那麼多。隻是在見到自己女兒的荷包出現在一個男子身上後,被隐瞞的郁悶和不甘充斥了胸懷,讓他對石曉曉這事兒尤為在意。
石曉曉一躲進屋裡,心裡着實想問候舒亦欽的祖宗十八代。
這個舒亦欽,真是一點信用都沒有,明明說好了不會把荷包拿出來的!明明是答應了的!他竟然把荷包拿出來給人看?
荷包被誰看見不好,非要是被爹看見?這個讨厭鬼真的不是故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