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亦欽突然想起來,自己方才踩的那片房頂之下住的是石曉曉姐姐一家,頓時福至心靈:“啊,姐夫一家住……姐夫千萬莫要誤會,我隻是幫曉曉拿回被貓兒叼走的珠花而已。”他說着從懷裡掏出了兩串紅色的小珠花 。
那小紅珠串成的珠花看着陳舊,紅色的小圓珠斑駁褪色。
江喬見那珠花眼熟,似是曾經見過,估摸是離開江城之前見過的東西。若說石曉曉心愛無比,非要舒亦欽深夜尋回,倒也還算說得過去。
“尋到了便好,若再上房頂,還是白日裡的好,省得叫人以為家裡進賊了。”江喬面色語氣還算和善,說出的話卻有些不太中聽了。
舒亦欽自知理虧,也不多加辯解,隻道:“打擾到姐姐姐夫了,是我的不是。下次我會注意的。”
還有下次?江喬看着舒亦欽,覺着這話仿佛是故意和自己擡杠。他一口氣憋在胸口,隻覺自己這姐夫當得實在有幾分窩囊,多說他幾句反倒像是在和小孩子争論一般,易顯計較而落下乘。
江喬實不知,這不過是妹夫氣自己的開始。
次日,石茂山夫妻少量做了些包子饅頭,簡單出了個早市,與來往食客聊了幾句,便關了鋪子。
一家人盼着齊聚出遊,早早便将東西收拾妥當。因着要帶着兩個孩子,便多了些大大小小的包裹,看起來不像是要準備出遊,反倒像是要準備舉家搬遷。
一行人正打算順着楊柳巷子抄近路出城,走到小門要出去,卻被舒亦欽叫住了。
“嶽父嶽母,姐姐姐夫,曉曉,我們走這邊吧!”
舒亦欽提着手上的食盒包裹,指着石家院子另一邊臨大道開的門。
石家院子圖方便,不僅楊柳巷子邊開了小門,還在另一側臨大街的位置也開了個小門,隻因平日常在楊柳巷子來往,這一處倒是很少用。
石曉曉和舒亦欽相處了一段時日,也算摸得着點脾性,知道這人做事兒不會沒頭沒腦,便沒有那麼多猶疑,直接過去開了門。
石曉曉開門的瞬間看清了外面,愣了一下,回頭看向舒亦欽:“你弄的?”
舒亦欽原本還有幾分淡定沉穩,被她這般一問,卻生出一點兒不自在,嘴邊的話也不禁多了幾句:“也就是擔心嶽父嶽母早起操勞不能好好休息一番,萬一一路行去累着了,也不能在小青山玩開心……姐姐姐夫又要帶兩個孩子,要是一路抱着,也會累,畢竟小青山還是挺遠的……”
不想他如此周到,石曉曉心裡高興。正是愉悅之時,一連串細小的“啧啧”聲從門外傳來,石曉曉下意識瞧向外面的人,拿不準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念着舒亦欽是好心,石曉曉便招呼一家人出來。
門外停着一輛馬車。
馬車上坐着一個馬夫。
馬夫見他們都出來了,便從車上跳了下來,将馬鞭交給了舒亦欽,說道:“客人請用,日落之後,切莫忘了交還馬車。”
舒亦欽點點頭:“放心。”
“客人若是還有什麼需要,記得再多照顧照顧我家生意啊!”馬夫說完,作揖離去。
聽着那句“我家生意”舒亦欽皺了眉頭,看着離開的背影,總覺得身量看着眼熟。
雖有疑惑,但無暇追究,他不好讓一家人久等,招呼人坐到車裡擠擠,自己則坐到車外趕起車來。
馬車大小中等,勉勉強強能夠坐下幾個大人,隻是多了兩個孩子後就顯得擠了。
江喬見狀,便打算和舒亦欽一塊坐車外,哪知石曉曉比他更快,撂下話讓他照顧孩子就起身去了車外。
同為女婿,同為丈夫,江喬自覺沒有舒亦欽考慮的細緻,感覺自己被比了下去,心裡縱然憋屈也隻能坐在車裡陪着嶽父母及妻兒。
胸口那股子悶氣又重了幾分。
難受!
石曉曉尋思舒亦欽昨晚溜出去是為了偷偷借馬車,感動與甜蜜交織,還是有點好奇地問舒亦欽:“你為什麼瞞着我呀?”
一雙眼睛盈盈發光,看人如有情深,似要将人刻進心裡。
舒亦欽驅馬前行,未曾看她模樣,聞言卻是不由僵直了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