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成山這般說,舒亦欽面色一喜:“這麼說,我爹娘那邊也從麻煩裡脫身了?”
林成山暢快道:“那是自然,要知道如今鐵腕壓制的可是探月閣的甯當家,他想幹什麼也就是說一聲的事情。哪有那麼麻煩?還要什麼令牌?”
“這倒是。探月閣行暗事那麼多年,光是四秀誅殺天下第一刀 就夠威懾人了,哪裡還有人敢挑釁?”舒亦欽一樂,“那我和我爹娘不用再躲藏了?”
“話是那麼說,不過武林盟重塑,号令天下英豪還是要名正言順才好。甯當家雖然不屑死物,但那長玉令還是要拿到他手上才能服衆。”林成山攀上舒亦欽的肩頭,搭着他的肩就往角落裡走去,聲音越來越小,話卻是說個不停,“長玉令那個燙手山芋,你還是想辦法扔他手裡去吧,别自己揣着了。”
舒亦欽聞言一愣,語氣驚異:“既然用不上,他還要那東西幹嘛?我們一家人因那事兒被追殺,雖說是被誣陷,但那東西兜兜轉轉還是落到了我手裡。就算沒人知道,也勉強背了個貨真價實的名頭。如今已經沒什麼用了,再要我拿出去,不就将之前的誣陷給坐實了嗎?以後我們一家還怎麼在江湖上混了?”
“看來你躲得太遠了,都不知道妙筆書生在這事兒上加碼了嗎?”
“他一個喜歡上房梁看辛密的瘾君子插一腳幹嘛?”舒亦欽皺眉。
“誰若是有長玉令,可以問他三件密事,但凡他知道,就沒有限制。” 林成山說着便有些憂心忡忡,“有甯當家在,現在想要令牌的人不多了,但想拿着東西去和妙筆書生交換秘密的人可是太多了。而這世上,在探秘一事能和妙筆書生一搏的,也就是探月閣了。長玉令隻有在甯當家的手上才沒有絲毫誘惑力。在其他人手裡……”林成山話未說完,看了舒亦欽的手一眼,龇牙道,“剁手奪取不在話下。”
舒亦欽一下就黑了臉:“你到底是來遞什麼消息的,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林成山呵呵笑道:“有好有壞。前因後果也就那樣,總而言之,最後要告訴你的便是伯父伯母讓你正月二十臨川州府西縣銅鑼巷花十七家一聚——我倒是覺得帶上媳婦兒見公婆也不錯。畢竟你若是出了江城,短時間内再想回來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舒亦欽點點頭:“知道了。”
林成山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媳婦兒家也不用太過擔心,我家在這邊有分号,你們要是走了,日後我叫他們多照顧着些。”
“多謝。”舒亦欽心中感動,由衷道謝。
“你我兄弟,謝什麼。”林成山攀過舒亦欽,湊近頭,“你媳婦兒一家還沒怎麼見過我,過兩日你引薦一下,以後也方便我安排人過來。”
“好。”
見舒亦欽應下,林成山便準備走了:“我家分号上還有事兒,我就先回去了。你這邊安排好了,就過來找我。”
“行。”
兩人一别,舒亦欽回家路上半喜半憂。
喜的是,江湖事大定,他不用再護衛石家院牆了。得物之事頗為巧合,故而确切知道令牌在他手上的人少之甚少;武林盟重組,探月閣甯當家坐鎮盟主大位,敢對令牌動心思的明面上就是和甯當家過不去,權衡利弊後自然會有不少人放棄。而江城城小地偏,會來探聽消息的,要麼是誤打誤撞,要麼就是湊巧安排,各方人馬來的也不過那麼一兩個,而在這個時期折損一兩個,也不過是尋令大潮中的九牛一毛,隻要沒有确切的消息傳出,便很難以引人注意。
單就這點,舒亦欽就能放心不少。
憂的是,爹娘有約,自然有事相商,興許便是為了“妙筆書生”引起的事端。他若獨身前去,自然能讓石曉曉安然留在家中,不懼危險。可他與石曉曉坦陳心迹之後也不過幾月,還有許多事情沒能如實相告,若是就這般别了,又免不了石曉曉胡思亂想,而自己日後再來尋她,估計也難以再得信任。
在沒有建立起完全的信任前就考驗信任,舒亦欽深知這其中風險 ,他根本賭不起。
石曉曉,他舍不下。隻能将她帶離江城,離開石家。
石曉曉買菜回家後,就看見在院子裡來回踱步的舒亦欽,正想問他怎麼回事兒,就被他奪了手裡的菜籃子。
将菜籃子在院裡的桌上一放,舒亦欽拉着石曉曉進屋就關門。
“曉曉曉曉,”舒亦欽抱着石曉曉的腰,埋頭在她肩側讨好着撒嬌,“與我回去住段時間可好?過年了我們再與爹娘聚聚?”
石曉曉眨眨眼,覺得自己似乎聽錯了:“你剛剛說,過年了要怎樣?”
“等過年了,我們再過來和爹娘聚聚,如何?”舒亦欽沒明白過來石曉曉在意的地方,隻當她是沒有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