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敬書擡手掙脫石曉曉,扭頭就往楊柳巷子走,避開石曉曉視線的臉全是不高興。
“哎,白湯圓!”石曉曉叫了幾聲,也不見敬書回頭,看起來像是自己的聲音被淹沒在了熱鬧裡一樣,沒能讓那小胖子聽見。
“算了。都能在外做工了,應該沒事。”石曉曉知道敬書近期在镖局做工,估摸不會犯病,回頭就心安理得去看表演了,哪還會去追敬書。
好像是模糊聽見了一聲呼喚,敬書氣鼓鼓地放慢腳步,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石曉曉追過來,轉身一看隻有來來去去的陌生人,哪有什麼石曉曉。
他往回走了兩步,很快又轉身繼續往楊柳巷子走,越走越快,最後小跑起來……等他到家門口,已是滿頭大汗。
一進院,敬書就大力關了門。
“嘭”地一聲巨響,正在晾衣服的張月從衣服後面伸出頭,有些意外:“小書回來了?曉曉呢,怎麼沒一塊兒過來?”
敬書沒答話。
難得有幾分小孩子氣。張月看出了他的奇怪,卻隻道:“還有幾日我們便要跟德威镖局一塊兒走镖了,你的東西收拾好了嗎?”
問的是行囊,實在提醒未盡之事。
敬書一愣,原本他是打算今日同石曉曉小杜鵑兩個朋友鋪墊一二的,可卻一句要緊話都沒有說出口。這會兒要再掉頭和石曉曉說,好像自己的氣都白生了,怎麼也拉不下臉來。可左思右想擔心走镖之事有變,又怕匆匆離開來不及告别,畢竟此一镖一走,何時再回來又是兩說了。
敬書心緒不定,人在屋裡收拾着,心思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他那包袱裡的玩意兒點了七八遍,小杜鵑送的泥娃娃放進去拿出來好幾次,最後還是放了進去。
一直到吃了晚飯,敬書也沒等到石曉曉來。虧他還想着,等她來找了,就姑且原諒了吧。
敬書在院子裡打了幾個圈,最後還是沒忍住,跟爹娘說了聲,便一個人出了門。
“他這是……”敬冬白日多在德威镖局,晚飯了才回來,并不知道敬書是個什麼情況。
張月瞟了眼已經沒人的大門,若有所思:“大約是總算想起來要好好說話了吧。”
好好說話,等敬書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沒機會了。
石家人今日賣完包子饅頭便早早收了鋪子上了門闆。他走到石家後院的小門前敲了敲,門是虛掩的。推門進去,院子裡沒人,房裡也沒燈。
他在院子裡站了會兒,也沒見石家人出現。便漫無目的地圍着院子轉了一圈,晃眼在院裡桌子上看見了什麼東西。
走進一瞧,這不是之前送給石曉曉的兩串紅色珠花嗎?
不要了?
敬書感覺心裡怪怪的。
他伸手撥弄了幾下珠花,全然不知自己到底是何感想,隻覺得心情有些莫名其妙,很是說不清道不明。
一個人站在那默默地失神。
……
“咦,門開了?”石眠眠一手提菜一手推門。
“誰來啦?”石曉曉挎着菜籃跑了過來,從石眠眠手臂下伸頭過去看,“沒人啊。”
“别堵門上,快進去放東西!”李春抱着一袋面粉跟在後面等着進門,兩姐妹趕緊開門讓開。
沒一會兒,石茂山也扛着兩袋面粉進了門。他一進門,就聽見石曉曉找李春鬧。
“娘啊,我東西呢?”
“你東西我哪兒知道?”李春正帶着石眠眠收拾東西,根本不想理她。
“不是你說幫我把掉了的珠花收桌子上了嗎?怎麼沒有啊?”
“忙着呢,你再找找桌子下邊。”
石曉曉點了燈繞着桌子找了幾圈,也沒看見東西,氣得直埋怨:“我說我先收着,你非說李伯鋪子明天要關得先去拿東西……我說我要先回來,你非要我跟着提菜……這下都不見了……”
“死丫頭,你自己不收拾好,我幫你撿了,你還怪我?”李春在廚房吼出聲。
石曉曉不服氣:“就怪你!賠我!”
“嘿,你這死丫頭!”李春撸起袖子黑臉出來,逮住石曉曉的耳朵就是一擰:“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你有理了?家裡事不該叫上你?自己不收拾好,掉了就掉了,還要賠?”
一下子,石家院子裡又哭又鬧,好一陣都不得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