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曉曉“哎呀”一聲捂住額頭，眼睛朝四周一望，忽的明白過來：“好呀，原來你隻是和我比啊！”說着揮手就去敲舒亦欽。

兩人一通打鬧又攆回屋中，少了些壓在心頭的事情，兩人相處倒是越發輕松活躍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石曉曉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

——她，想學武。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路走來，石曉曉有所見識，既有遺憾後悔的時候，也有舒暢痛快的時候；她有想做的事，也有沒能做到的事。

遇上危險沒有丢掉性命，屬實僥幸。但也讓她認清楚自己面對毫不留情的江湖人毫無招架之力，隻會變成拖累。

可她知道，隻要還會見到不平事，她還是會想湊上去看看，有沒有自己能夠出力的事情。或許她不夠厲害，并不能幫助所有人，但心中期盼總是會有的。

深思熟慮之後，石曉曉認認真真告訴舒亦欽自己的想法。

“我還是想學學看。既然都說入門晚了，也不能學得多厲害吧。我就争取能在你和别人打起來之前跑得遠遠的，再不濟躲在一邊偷偷砸石頭也能砸得準一些……”

舒亦欽聽到這裡不知心裡想到了什麼，面色僵了一瞬又恢複正常，繼續認真聽她說。

“被别人打的時候也能想法脫身……多少也會比之前強些吧。學不成高手也能強身健體不是？多少也能打赢幾個小流氓小土匪吧？”

“既然如此，”舒亦欽點頭，思索後道，“今日起便從基礎的紮馬步開始，下盤先練穩……學武之時我作老師，你可不能仗着咱倆的關系讨價還價，那可就學不了什麼真東西了。”

“知道了，舒老師。我想學真東西！”石曉曉乖得出奇，她感受到了舒亦欽對武學的慎重和在乎，也知道這是自己将來再次走進江湖要學的保命手段，可不能有一點馬虎。

“好！一會兒先在院子裡蹲半個時辰的馬步，讓我先看看你的能耐，受不住了，哪裡不舒服就告訴我。我再看看如何調整。”舒亦欽喜歡石曉曉的幹脆，安排起來也不拖泥帶水。

石曉曉高興應下，極為老實地開始了自己跟着“舒老師”的習武之課。

十多歲了也練不了童子功，石曉曉才開始是有很多事情做不到。手會抖、腿會顫，蹲時穩不住下盤，起時又會東倒西歪，踢腿擡不上去，下掃又壓不下來……

舒亦欽又讓她試了好些簡單的招式，大緻對她這底子有了些把握，心知這丫頭不是啥練武奇才，隻能通過循序漸進的刻苦慢慢鍛煉積累基本功，之後再找些适合她的功法技巧揚長避短。

“你這筋骨太硬，開合踢壓都有些困難，還需多伸展伸展，讓身子柔韌些……之後我教一套舒展拉伸的基礎功法，先練着吧。”

石曉曉憋着一口氣紮馬步，心裡也很無奈，她看自己會跑會跳好像身體還行，結果被舒亦欽試了幾回，也知道自己那點兒斤兩。雖然覺得枯燥，卻還是一闆一眼跟着自家這老師好生學着。

舒亦欽體諒她辛苦，日常生活中大部分力氣活都主動包攬了，唯有煮飯這件事，他再怎麼努力也玩不出什麼花樣，就會些簡單易做的。

石曉曉念着他體貼，一張五香嘴也不想一直吃那麼寡淡的菜色。故此，隻要她發覺自己學武進步明顯，就會開開心心抹掉汗珠子，拿走舒亦欽的掌勺之權，樂樂呵呵切菜颠鍋，端出一盤盤好菜。

今天是紅燒肉、明天是水晶肘，要是有排骨就做醬排骨，要是有豬腳就有豬腳炖湯……

正好今日有镖局暗樁送來的新鮮五花肉，恰好石曉曉覺得自己又進步了一些，點了廚房裡的食材後就決定炒上一盤回鍋肉。廚房裡舒亦欽已經蒸好飯，石曉曉叫他洗菜，就自己處理起肉來。

隻見她将爐竈點燃，割下一塊五花肉後，就着幹燒的鐵鍋燙好豬皮，再倒水進去，快速刮洗了幾遍豬皮後，就将肉丟進了水裡，揚聲讓舒亦欽把先洗好的菜拿過來。

她挑着姜先切片，分了幾片丟進鍋裡，蓋上鍋蓋就飛快将舒亦欽陸續拿來的蒜苗青椒等分段切條，挨個在碗裡碼好。

又将豆瓣醬、糖、鹽、醬油等看了一眼，等鍋裡煮上一會兒便抽了筷子戳那塊五花肉，見能穿透不冒血水，挑出來放冷水裡浸着。

接過舒亦欽遞來的蘿蔔白菜，哒哒哒切片切絲，碼進碗裡。

摸摸水裡的五花肉不燙手了，清洗幾下，用幹淨碗布擦掉水分，拿上砧闆切片，中間還不忘叫舒亦欽把鍋裡的水給舀出來，将鍋擦洗幹淨。

舒亦欽早已熟練，幹活利索。等那鍋底一亮，石曉曉就着切好肉的砧闆往鍋裡一倒，拿起近旁的鏟子咣咣炒了起來。

五花肉入鍋生油，又白變黃，伴着油香卷曲出一個個微凹的小燈盞。

石曉曉拿起醬罐，取了豆瓣醬入鍋。一邊煸炒紅油一邊倒入姜蒜、白糖、醬油。小小燈盞由黃變棕，像是上了一層焦糖色，炒醬特有的香氣升騰而起，直入鼻腔。青椒先上，蒜苗随後，鍋鏟飛舞之間變得油亮清香，混合着馥郁的鹹香，勾得人食指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