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蕭年の好感度:-30]
短短兩秒,江晚樓眨了七八次眼,可視線範圍内、郁蕭年腦袋頂上的像素小字都沒有消失。
不是錯覺?
江晚樓呼吸一滞,電光火石之間,他的腦海中劃過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新聞。
‘某公司員工雙眼無病變,卻驟然失明’
‘某員工連續高強度加班十三天,出現幻覺,疑似精神分裂’
‘員工無故昏迷,臨床宣布腦死亡,疑似壓力過大’
他最近有那麼大的壓力嗎?
江晚樓有些茫然,長時間睜着的眼睛傳來輕微的酸澀感,他捏了捏鼻梁,稍稍緩解了輕微的不适感。
會議已經開始了,郁蕭年落座在主位後開始發言。
alpha的嗓音優渥,聲音不高不低,像一曲優雅的大提琴緩緩淌過。
他說話時,習慣性地雙手交叉搭在桌上,棕色的衣袖不長不短,恰到好處的露出半截白皙的腕骨,修長的食指随着說話的頻率,無意識地敲擊着手背。
如果說alpha是天生的領導者,那麼郁蕭年無疑是領導者中的領導者,無需過分強調,輕易就能掠奪所有人的目光。
江晚樓也不例外。
隻是今天的他,失去了看向郁蕭年的勇氣,眼睛始終凝視在alpha擱置在桌面上的手上。
以前沒注意過,江晚樓現在才發現,郁蕭年竟然有一雙這麼好看的手。
好看到他不合時宜的想起了前不久好友分享給他的視頻。
視頻裡的主人公隻露了一雙手,一朵絢爛鮮紅的玫瑰花夾在食指與中指間,細細的紅繩從玫瑰花纏繞着玫瑰花深綠色的根莖,蔓延出來,将兩隻手以不堪的姿态捆縛到一處。
視頻全程沒有聲音,就連動作都輕輕慢慢,卻讓看客心尖癢癢,思維更是不受控制的想到某些下流的畫面。
郁蕭年的手,也很适合被那樣玩弄。
“江秘書?”
配上聲音好像更适合了。
“……”
江晚樓順着聲音擡頭,正巧和郁蕭年探究的目光對上。
那雙淺色的瞳孔過于清亮,仿佛天生具有某種看透萬物的本領,讓那龌龊的聯想蕩然無存。
江晚樓心頭微微一緊,面上卻沒有露出半點破綻。
他站起身,走向會議桌另一頭的投屏。
盡管他剛剛一個字都沒聽,彙報起來也仍舊輕車熟路,挑不出半點問題。
“目前的基本流程走向就是這樣。”
工作有效地驅逐了所有旖旎聯想,幾分鐘的彙報已經足夠江晚樓調整好略微窘迫的心态,他擡眸,不再回避郁蕭年的視線。
四目相對,被有意無意忽視的異常重新浮現在眼前。
[郁蕭年の好感度:-99]
嗯?
怎麼-99了?
他的彙報有什麼問題嗎?
江晚樓沒能從郁蕭年寡淡的神情中看出所以然,隻好先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會議仍在繼續,江晚樓聽得不認真,大半注意力都在郁蕭年身上。
他的座位在alpha的右手邊,除非九十度扭頭過去,否則是絕無可能能看清對方頭頂的。餘光退而求其次地落在那雙引起不正當遐想的手上。
郁蕭年已經變化了姿勢,左手捏着寶藍色的鋼筆,右手卻斜斜插進了兜裡。
江晚樓的視線多停留了兩秒,奇怪的感覺卷土重來。
據他所知,郁蕭年并不是左撇子。
“江秘書。”
江晚樓僵了僵,微微偏頭看了過去。
[郁蕭年の好感度:70]
郁蕭年的聲音不大,總裁和總秘的位置和其他人又有些距離,因此并沒有引起會議室其他人的注意。
“專心一點。”
他沒想到會被抓包,饒是心理素質再好,也不免覺得有些耳朵發燒。
開小差被領導抓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開小差的時候在偷看領導,然後被抓。
比起尴尬,更多的是懊惱與微妙的擔憂——郁蕭年不會發現他偷看了吧?
下屬開會偷看上司,怎麼聽、怎麼看、怎麼想,都透露着非正常思想的味道。
而他,不過是被上司……頭頂的好感度條勾了魂而已。
想到好感度條,江晚樓天馬行空的思緒停了下來,他剛剛看到的是……70?
眼花了麼?哪有領導看到下屬開小差,還給漲好感度的?
江晚樓下意識地往左邊看了一眼。
[郁蕭年の好感度:80]
[郁蕭年の好感度:99]
“?”
發生什麼了?
這好感度來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還是說郁蕭年真這麼與衆不同,不喜歡認真工作的員工,喜歡開小差的?
“……”
郁蕭年後背緊繃,就連呼吸都放輕,輕到幾乎瞧不見胸膛起伏的弧度。
江晚樓又在盯着他看。
這個認知清晰無比地印在腦海中,像火,燎在神經上,帶來一陣陣過熱的灼燒感。
藏在兜裡的手冒出細密的汗,潮濕黏糊,郁蕭年強迫自己松開了那張皺巴巴的紙巾,用指尖推到了衣兜的最深處。
不能……弄髒了。
郁蕭年斂眸,渙散沒有焦距的瞳孔空無一物,沒能看進去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