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類?
江晚樓接過酒保新遞來的酒,斜斜瞥了楚臨一眼,重複道:“我沒興趣。”
那句沒興趣并不是恥于承認自己的癖好,而是單純的,對搭讪的omega不感興趣而已。
“真不明白。”楚臨歎了口氣,“到底什麼樣的才能讓你感興趣。”
什麼樣的?
莫名其妙的,江晚樓想起了夾着玫瑰花,纏着紅繩的雙手。
隻是這次,腦海裡浮現的并不是視頻裡纖細的、柔弱無骨的手,而是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更加有力的手取代。
那是一雙男性alpha的手,是……郁蕭年的手。
……郁蕭年?
江晚樓的表情瞬間變得一言難盡起來,他在想什麼?真的瘋了不成?!
“哇哦,有情況哦~”
楚臨吹了個口哨,興緻勃勃:“長什麼樣?給我看看?”
“沒有。”江晚樓冷下臉,酒杯磕在吧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浮于表面的溫和散去,藏在骨子裡的冷漠因此凸顯了出來,疏離不可觸碰,仿若造物主最為精心打造的藝術品,即便是造物主,也舍不得觸碰,将之束以高閣,遠遠觀賞。
斑斓昏暗的光為清冷疏離的面容妝點上俗世的風味,蠱惑人心。
楚臨情不自禁地湊近,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氣味一點點侵占感官,擾亂神經。
beta沒有信息素,但江晚樓身上,似乎總有種令人着迷的味道。
“楚臨。”
alpha靠得太近,呼吸間帶着酒味的氣息灑在臉上,帶來輕微的瘙癢。他怔怔地看了兩秒,倏爾粲然一笑,歪頭枕在江晚樓的肩上。
“如果不是撞号了,我還真想追求你試試。”
江晚樓沒搭理楚臨的瘋話,這種話他聽過太多次,早就不會放在心上了。
“試試吧?”
alpha喝了酒的嗓子略有些沙啞,在本就暧昧的環境中發酵出引誘的意味:“江晚樓,和我試試吧?”
他們是類似的人,有着相同的癖好,對彼此了解的那樣深刻,合該是……最适合的組合。
江晚樓飲下杯中的酒,垂眸瞥了一眼肩上的人。
這樣的距離與姿勢,暧昧的有些過分,但在已經暖起來的場子裡,又顯得純情起來。
江晚樓還沒說話,先感受到了一道灼熱的視線,如芒在背,叫人忽視不能。
他回頭看去,形形色色的人在交錯的燈光中來來往往,看不分明。
錯覺?
楚臨不知道beta在想什麼,誤将沉默當做希望,盡管極力佯裝着鎮定,愉悅與激動還是從眼中洩露:“至于型号,到了床上,各憑本事,可以嗎?”
最後三個字他說的很輕,柔軟的像在哄懵懂天真的孩童。
“呵。”江晚樓回眸,展眉輕笑,隻是笑意轉瞬即逝,快得叫人以為方才不過隻是錯覺。
“不可以。”
他推開犯病的楚臨,站起身準備離開。
“為什麼……你對我也不感興趣嗎?”楚臨緊緊攥住江晚樓的手腕。
玩弄一個alpha,征服他,掌控他,這樣所能獲得的心理快感難道也不足以讓江晚樓心動嗎?
“啊,”江晚樓不留情面地點頭,“不感興趣。”
beta的手很涼,即便室内的暖氣足得有些熱的情況下,握在手裡,仍像塊冰。
和他這個人一樣。
楚臨困于巨大的失落感中,眼睜睜地看着修長的手一點點脫離掌控。
他無法繼續自欺欺人下去。
江晚樓和他不一樣。
江晚樓不會被欲望掌控,他永遠理智,永遠從容。
“好吧。”楚臨收回被凍的有些涼的手,聳聳肩,“果然是性冷淡。”
江晚樓懶得反駁他,擺擺手走了。
悠揚沙啞的情歌随着漸遠的距離逐漸模糊,落入耳中,缱绻又多情。
狹長的甬道陰影交錯,成為對身形最天然的保護罩,江晚樓恍若未覺,不急不徐地拐進廁所。
驟然進入亮堂堂的環境,他不太習慣地眯了眯眼睛。
廁所裡沒人,淡淡的消毒水味萦繞在鼻尖,江晚樓沒有往裡走,而是站在入口的左側,等待着。
時間分分秒秒的流失,深情的民謠曲目唱到了尾聲,小心隐匿起來的腳步聲失去遮掩,落入江晚樓的耳中。
他借助拐入門内的視野盲區藏起自己的身影,像老道的獵人,耐心地等待着獵物自投羅網。
腳步聲,更近了。
然而,下一秒,頭頂的白熾燈閃爍了兩下,驟然熄滅。
視覺被剝奪的瞬間,江晚樓的神經瞬間緊繃,他反應迅速,立刻要奪門而出。
可預謀已久的alpha快如閃電,江晚樓不過才邁開半步,就被人扣住雙手摁在了牆上。
“嘶。”
瓷磚的冰涼透過單薄的襯衣傳入肌膚,凍的他輕哼了一聲。alpha動作微僵,手上的力道也跟着放松了幾分。
江晚樓抓住機會,擡腿往alpha的小腹撞去!
黑暗中,他看不清alpha是如何動作的,膝蓋不僅落了空,反被對方抓住了機會,分開雙腿,擠了進來。
alpha灼熱的呼吸落在江晚樓的頸側,帶來淺淺的癢意。眼睛已經開始适應黑暗,捕捉到模糊的輪闊,依稀能從中辨别出這具身軀飽含力量與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