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白瓷茶杯輕輕放在郁蕭年的眼前,記憶似潮水般退卻,他從昏黑的地下車庫中脫身,回到明亮寬敞的辦公室内,不變的,是近在咫尺的人。
“之前一直聯系不上的那位黃博士回來了,科院的院長說他回來是為了亡妻的畫作。”
黃博士的伴侶,聲名在外的omega畫家,卻在五年前的一個拍賣會上,賣出自己最後一幅畫後的第二天,從高樓一躍而下。
黃博士堅信最後賣出的那幅畫一定藏有愛人死亡原因的線索,五年裡都在尋找當初的買家。
“院長說,那幅畫将在雀栖拍賣。”
江晚樓皺眉,黃博士是國内信息素研究方向裡的第一人,望柯想與他合作已久,但多次聯絡都石沉大海。
他們當然想過找到黃博士愛人的畫作做為牽線搭橋的禮物,隻不過如果真有那麼容易,黃博士也不會找了這麼多年沒能如願。
畢竟以黃博士的地位與能力,國内外多得是人願意賣他個好。
從望柯打算和黃博士合作開始,江晚樓一直有讓人留意黃博士伴侶畫作的消息,眼下畫作都要在眼皮子底下拍賣了,他竟然半點風聲也沒收到?
郁蕭年看穿了秘書的自我懷疑,低聲安慰:“不是你的問題,我核實過了,雀栖上周發來的邀請函裡,沒有那件拍品。”
“那幅畫,是臨時添上去的。”
有資格接觸道雀栖開展的拍賣會的人很少,黃博士這種學術人士顯然并不在其中,但他還是知道了,隻能說明,有人想讓他知道。
“科院不想讓黃博士出面。”江晚樓接上郁蕭年的話,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幅畫是請君入甕的誘餌。
不過眼下來看,科院沒能勸下黃博士。
他問:“郁總,您打算親自去一趟嗎?”
“嗯。”郁蕭年點頭,他放下白瓷杯,茶水已經被飲盡,口齒間卻還彌散着淡淡的茶香。
江晚樓明曉了郁蕭年來找他的目的,心底不由得浮起淡淡的尴尬。
“臨時的工作安排,如果你沒有時間的話,我讓書文跟着我去也行。”郁蕭年勾起唇角,淡淡笑道。
真是善解人意的老闆……
[郁蕭年の好感度:-99]
才怪。
江晚樓:“我有時間。”
[郁蕭年の好感度:20]
“不用勉強。”
alpha面上的神情沒有太大變化,但那雙淺色的眼裡卻分明漾開了淺淺的笑意,就連緊繃的上身都松懈了兩分,透出幾分慵懶的松弛感。
江晚樓露出标準微笑:“不勉強。”
[郁蕭年の好感度:99]
江晚樓:微笑.jpg
口是心非的小手段,在哪兒出現都不奇怪。
“對了,”郁蕭年問,“雀栖送來的邀請函還在嗎?”
這場拍賣會早在六月就開始預熱,不過當時他并不感興趣,并沒有向江晚樓索要過邀請函。
過去這麼多個月了,丢了也不奇怪。
“還在。”
江晚樓站起身,走到辦公桌邊。郁蕭年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随着beta修長的身影,最終定格在不遠的辦公區域。
粉色的綢帶系在透明塑料硬殼包裝上,精緻的水蜜桃穩穩立在包裝盒裡,粉裡透白。
水、水蜜桃?!
江秘書怎麼會突然想吃水蜜桃蛋糕?
郁蕭年愕然無措地盯着辦公桌上小巧粉嫩的水蜜桃,坐立難安。
他不願多想,卻又全然做不到。
beta的确喜歡吃甜點,可過去他最常吃的不是橙子蛋糕嗎?這次為什麼會變成水蜜桃?
他昨天被咬破了舌尖,流了血,江晚樓應該嘗到他的信息素——
不讨厭嗎?
不讨厭他的信息素、不讨厭那個吻嗎?
“找到了。”江晚樓直起身,揮了揮手裡華麗繁複的邀請函。
郁蕭年沒說話,視線緊鎖于某處,不曾挪移半分。
他無端地生出嫉妒的情緒,嫉妒昨夜的自己,分明連模樣都不敢叫beta瞧見,卻憑着信息素味道,得到絲毫的青睐。
[郁蕭年の好感度:-99]
江晚樓:“?”
降了?為什麼?
江晚樓順着alpha的視線看過去,瞧見了從餐廳裡回來時,随手放在桌上的小蛋糕。
這是,對甜品感興趣的意思嗎?
可他的記憶裡,郁蕭年分明不怎麼喜歡吃甜膩膩的食物啊?
江晚樓沉默片刻,拎起小蛋糕走了過去:“是食堂的新品,郁總要嘗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