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完這句話後,就退後一步,沒再做任何動作。
周遭一切也瞬間恢複喧嚣。
姜清斐看着他。
若不是頭上被摸的觸感太過鮮明,他險些都要以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他倒是明白了,謝晏暫停時間,根本就沒有什麼目的性。不過就是為了逗弄他。
但站在這裡對視,未免也太奇怪了點。
周遭人員來來往往,就連好些練習生,去洗手間的去洗手間,去化妝間的去化妝間。沒哪裡需要去的,也就是坐在原地發呆。
哪有像他們這樣式的,任誰都能看出不對勁。
姜清斐想馬上離開,可又不想這麼便宜了謝晏。
回想起這人可恨的模樣,姜清斐強裝淡定的外殼下,幾乎變了又變。
再瞄一眼雲淡風輕的謝晏,心中火氣更盛。
可衆人在側,鏡頭在前,他面上無論如何,也不能表現出來。
姜清斐閉了閉眼,像是問“吃飯了嗎”那樣輕松的語氣,“你離我遠一點,就會開心。”
随後恨恨坐下,不再看他。
謝晏頓在原地。
他并沒有注意到,姜清斐的這句話,是在回答他的問題。
按姜清斐原本的說辭,會說出這樣的話,也并不奇怪。
他隻是為對方讨厭自己而傷心。
怕自己異樣的動作吸引旁人的視線,謝晏也一言不發跟着坐下。
要他離他遠一點,他才會開心。
謝晏仔細回想,自己在時間停止之外與他保持的距離,并不算遠,但也絕對不能算近。
怕給他帶來不好的影響,他始終和姜清斐保持着朋友也應當保持的距離。
……但即使這樣,姜清斐也不能接受嗎?
但他明明不是一個對肢體接觸很敏感的人。
練舞過程中,無論是舞蹈老師、還是其他練習生,與他身體接觸,他連眉頭都不曾動一下。
卻會因為他的存在而别開臉。
就這麼讨厭他?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謝晏連呼吸都停滞。
姜清斐怎麼可以讨厭他?怎麼可以?
小少爺清風明月,生來俯瞰人間,讨厭他這種人,似乎也是應該的。
可是欲/望在生長。
先前一旦一丁點欲念被滿足,就不肯再把接近他的渴望降下來。就像“我明明可以忍受黑暗”那般。
謝晏原本已經壓抑得極好的對姜清斐接近的渴望,在姜清斐再一次的拒絕聲中,瘋狂蔓延生長,再也不肯遇刺就退縮。
曾經怕過度觸碰他會玷污他,現在卻前所未有地想讓他全身上下都沾滿自己的氣味。
時間暫停的能力再一次在他指尖悄然實施。
他站起身,彎下腰,一手扶在姜清斐的後腦勺。
四目對視,他連姜清斐眼球上附着的水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大概是他的眼睛太漂亮,三秒後,謝晏竟然也做不出任何動作。
頓了頓,他才像是惱羞成怒那般低低道:“下次,我絕對不會再饒你。”
被松開禁锢後,姜清斐低下頭,聽着耳邊工作人員的聲音,心中隻想這人神經病。
莫名其妙又暫停,莫名其妙和他對視,又莫名其妙說了那樣一句話。
等等、他不會是得了什麼精神病吧?
姜清斐想起班星黎和自己說過的話,莫名覺得牙疼。
果然,和謝晏有再進一步關系,對他來說隻害不利。
他手指莫名一顫,随後又把腦袋往旁邊别了别,生怕自己又進入這人的視野裡後,想不通,又做出點什麼事。
但要如何拿回第一确實是件難事。
姜清斐低頭沉思。
他不可能像謝晏那樣,擁有無窮無盡的時間去練習。更何況,他也認為他的舞蹈已經練習得極好了。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配合得極好。
他回想起昨晚看到的自己直拍以及謝晏的直拍。
差距究竟在哪裡呢?
明明對方的舞蹈比他還要差一些,為什麼觀衆還是更喜歡打開他的直拍?
一時間想不通,加上另外一個場景也快準備好,姜清斐便放棄了思考。
所有人被叫到另外一個地方集合坐下。
這裡安排的座位,是那種長條階梯狀,相當于所有人都要人擠人地坐在地闆上。
要換位置已經來不及了,姜清斐隻能硬着頭皮,感受謝晏就坐在他身側。
真是的,沒事竄上來A班幹什麼,以後他連練習都沒辦法和對方躲開。
二公選曲開始前,節目組是準備了片段式的舞台給他們看的。
姜清斐為了忽略身邊人的存在感,隻能大大地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投影器上。
二公選曲仍是當今大熱的歌曲。
姜清斐上下一找,竟找到了自己原本準備的初舞台。
舞台片段緩緩展開。
選曲一共五首,要全都播放完,時間會太長。
所以節目組隻截取了高/潮十秒鐘。
有些舞台是在平闆中早就下載好的,所以僅看片段,大部分人也能夠在記憶中快速檢索到對應的歌曲。
片段切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