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着謝晏在他臉上胡作非為幾秒後,姜清斐忽然聽見他說:“這可是班星黎說的,你可别怪我。”
……這跟班星黎又有什麼關系。
姜清斐腦袋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号。
他這句話的意思是,班星黎告訴他,可以私底下對他動手動腳?
姜清斐:“……”
他第一時間覺得是無語,反應幾秒才覺得他是在胡說八道。
班星黎怎麼可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他不是一直把他當弟弟看待嗎?肯定是謝晏想要挑撥離間他們之間的關系。
但明面上,他又不能聽見謝晏的話。
那他說這些幹什麼。
姜清斐反應敏銳,想起來,難不成是在試探他的反應?
這倒是他想多了。
謝晏面對他,總想莫名其妙說點話,填滿他們之前尴尬又寂靜的氛圍。
就算姜清斐如今不能對他的所作所為做出任何反應,他也依舊想把藏着的一些話說出來。
他表面上不是個愛說話的人。
但其實隻是因為長期以往,沒有真心朋友,所以想說的話,也隻能通通憋在胸膛裡。
他看着姜清斐,心裡莫名其妙冒酸脹的泡泡。
可不知道這種情緒為何而來,更不知道從何而來。
他就隻能把這些生長的情緒,通通用行動付諸于姜清斐身上。
臉頰要輕輕摸一摸,耳墜也要小心地捏一捏,頭發更是不可放過地淺摸一番。
等折騰夠了人,他推後半步,盯着面前的人看。
他得把他的樣子恢複原狀才行。
但好在他動作期間,時時謹記不能太過火的警示,此刻也隻有頭發稍顯淩亂。
但大部分人是不會記得别人發上每根發絲的走向的,連自己也不可能,所以謝晏便隻是順着他發旋的方向,把頭發都捋順。
平時練習的時候,是都不做妝造的。
但要上鏡的時候,有需要的練習生,也可以去化妝室讓化妝師幫忙化個打底。
姜清斐沒有做發型,隻仍用自己那粗糙的手法,給自己上了層粉底液。
這會兒顯得他在人群裡,更是白得發光。
謝晏看着他乖順的臉,卻莫名不想要開始時間的流逝了。
人一旦滿足了淺等的渴望,就會進一步遞增,想把最美好的一切都留在自己身邊。
謝晏更是清楚,如果恢複一切,那麼姜清斐,别說再和現在這樣親近,肯定會如以往一般,離他遠遠的。
謝晏……當然不想看到。
可禁锢太久,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
他沉眸,目光緊緊盯着姜清斐半握在一起的拳頭,閉上眼睛歎口氣,才終于舍得踱步回到自己的位置,按照記憶中的姿勢擺好,然後才恢複時間流逝。
姜清斐腳步隻微微一頓,便立馬緊接着先前的動作,做出踱步的姿态。
但他還是想罵謝晏。
到底沒事發什麼神經。
恢複時間流逝之前,也不知道提前跟他說道一聲。
所以說習慣真的是個很差勁的東西。
先前一旦時間停止就絕不能接受,現在嘛,倒是能寬容到隻要提前說一聲時間要恢複流逝就貌似能夠接受了。
但姜清斐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在潛意識中,被謝晏這種類似于試探底線的作法,已經越來越“乖馴”了。
在他動作微微停頓的兩三秒裡,周遭并沒有人發現他的異常。
就連謝晏,都沒能在這幾秒裡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姜清斐低着頭,慢慢平複心裡緊張的情緒。
他也不知道,明明是謝晏自己功能出現的纰漏,他跟着操什麼瞎心。
但什麼也說不出來,就隻能把這點心思,都藏在未盡的口水中,伴随着心跳聲,慢慢咽回心底。
然而,不知是不是肢體接觸的确能夠抵消部分厭惡情緒,出了這一遭,姜清斐發現自己好像沒有那麼讨厭謝晏了。
或者說,其實是班星黎發現他們之間相處的異常,才偷偷溜過來問,他們之間的關系是否又恢複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