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隻是讓我勸誡唐皎?”
阮清溥睫羽輕顫,假死,她反複咀嚼着這兩個字,思量着唯一的解。
“當然不是。我是商人,不做虧本生意。”
“你想讓我作何?”
“你不是盜聖嗎?替我盜取一味藥材,其餘事,我會幫你解決。”
沈朝收下笑意,阮清溥察覺到她的疲憊與認真,她一愣,從未見過沈朝這副模樣。
“什麼藥?”
“夜九笙,在六邪。”
“六邪?!”
阮清溥被氣笑,好一個盜聖,盜聖也沒有九條命可以嚯嚯,六邪是什麼地?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到時候自己還沒闖入就被幾大長老合力群伐了。
“你不敢?”
“你敢你怎麼不去。”
沈朝對于她的回答也不意外,她捏了捏眉心,“你要知道,這筆生意,你可以做,也可以不做,但損失,你得到的總歸比我大。唐皎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拿下我,而我有能力讓唐皎的職務因你受到牽連。”
阮清溥握緊劍柄,沈朝瞥了眼她的動作,繼續說到。
“放眼武林,也許你的武功不是最好的,但如你所言,你想走,沒人能攔得住。隻要你替我尋來夜九笙,我準你向我提其他要求。錢,權,武功秘籍,凡我能辦到,皆可考慮。”
“我能否問你,你要夜九笙,是為了誰?”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沈朝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阮清溥被她的坦誠怔住,沒想到她在意的人,竟真是崔景弦。
“你和崔景弦,是友人?”
“這不是你現在該知道的事,等你拿到夜九笙,我自會告訴你。”
“可以。但我也有條件,月清瑤這三個字從世上抹除,我才會問你辦事。”
“自然。”
*
出了淩霄閣已是黃昏,入冬後太陽落山早,阮清溥伸了個懶腰,路過巷口時嗅到熟悉的氣息,她頓住腳步。女人神色嚴肅,上上下下檢查了她好幾遍,确定沒添新傷後才吐了一口氣。
“你來啦?”
阮清溥聲音愉悅,壓住了她内心的一抹憂慮。唐皎不語,默默将腦袋靠在了她肩頭,嗅着她的脖頸,嗅着檀香下的花香。阮清溥被她的動作搞得發癢,卻也沒推開她,隻是笑着打趣。
“唐小娘子還好意思說我輕浮,要是被别人看到你對我如此,可要傳你輕薄人家了。”
“你是我的...”
唐皎喃喃,從她的肩頭起來。阮清溥被她的三言兩語撩得暈頭轉向。
“她對你說了什麼?你去了很久。”
“還能有什麼,說來說去還不是讓我勸你放棄查她。”
阮清溥半是認真半是打趣地說道,她試探着唐皎的态度。
“我應該放了她嗎?”
誰料唐皎語氣淡淡,“她妄想用你威脅我。”
“唐皎,我從不幹預你的決策。我也想你做事全憑自己的内心,而不是我。你認為她的錯的,所以你徹查她,這很好。可若你認為她待我不善,故而想扳倒她,這不好。”
阮清溥輕聲哄着唐皎,“你無論選什麼,我都支持你,像過去一樣。”
“她讓你勸我的條件是什麼?”
“嗯?”
阮清溥沒反應過來,唐皎重複着方才的話。
“她有辦法保你,是嗎?”
“我...”
阮清溥沒料到唐皎的反應力,她無力一笑,被自己蠢到。唐皎何許人也,六扇門門主。短短三年從無名之輩坐到門主的位置上,自己竟想瞞她。
“唐皎,我方才說過的,我不希望你的決策被我影響。如果我走,沒有人能攔得住我,她不過是唬我,你不必多慮。”
“我如何不多慮,你得罪過的權貴都在買你的命,你讓我怎麼不考慮你。”
“清清,沒人能從我眼下帶走你,我有我的判斷,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