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伯墨居隻說了一個字,便又牽着隐隐前行。
麥玧芝心底的火氣不知怎麼就冒了出來,她皺眉冷哼,腳下步子邁的艱難。
鄭其進和茅星瀾緊随其後。
走了一段路後,明亮的半月自九山的頂端閃了出來,一下将漆黑的夜照的銀白一片。
幾棵稀松的樹披着月光出現在幾人眼前,隐隐當先走到一棵樹下,甩開伯墨居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這裡有樹,我要歇會兒!”
看隐隐實在累的走不動路,伯墨居隻好默認停下休息。
麥玧芝尋了最後面的一棵樹,抱着樹幹慢慢滑落在地,好累!
茅星瀾和鄭其進的的疲累神态雖然比麥玧芝好些,但也是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一人找了一棵樹迫不及待的坐在了地上。
幾人中就屬伯墨居的神情最為輕松自在,像是剛才走路的全是他們,與他無關一般。
氣定神閑,沐月迎風。麥玧芝撇了他一眼,心中就突然冒出這幾個字,一想起這一路上他隻顧照顧隐隐而對自己充耳不聞,視而不見的,就有些委屈萦上心頭。
鼻尖一酸,“我也是個孩子好麼!”她低聲說道。
是啊,她剛幻化成人形才短短幾天,确實是個比隐隐還要小的孩子,可是她的長勢良好,隻用了短短時間便長成了一個十八歲的大姑娘。
唉!長大的煩惱——沒人護着!
可她再看向隐隐那弱小的身軀,還是覺得長大更好,最起碼可以不被人騙。
如此一想,她心裡似乎平衡了許多,嘴角也慢慢扯起笑意。
隻是她的笑還未達眼底,就感覺身前有一個黑影略過,不會是來殺她的吧?
她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尋找伯墨居的身影,見他安坐在地對黑影無動于衷,這才有些安心。
隐隐,一頭紮進伯墨居的胸膛,害怕的躲到他的懷裡。
這位置以往都是她的!麥玧芝突然生出一股嫉妒,但很快被她壓了下去。
茅星瀾和鄭其進自這黑影出現之後就警覺的從地上站起,紛紛拿起他們的仙器,時時戒備。
那黑影自他們幾人之間來回穿梭,似暗夜鬼魅,又似在尋找着目标。
它盤旋幾周,撲閃着翅膀朝麥玧芝襲去。
被攻擊的麥玧芝卻被黑影那奇怪的長相給驚住了,大紅冠子不是大公雞嗎?怎麼這種獸也有?
直到那大紅冠子在眼前無限放大,她才後知後覺的驚叫一聲。
“烏龜的身子,白紅的腦袋,是蛫獸?可它怎麼會有翅膀?”茅星瀾不得其解,隻得祭出自己的水蘇金根在它攻擊麥玧芝之際對着它的腦袋打去。
鄭其進雖然聽說過蛫獸這個名字,可從未親眼見過,今日一見,卻如鬼魅,手心緊張的出汗,他手中的斧頭就慢了,手中偏了一分砍到了麥玧芝身後的樹上。
隻聽半空咣當一聲響,就像是鐵器碰撞的聲音,茅星瀾的水蘇金根被彈了回來,斜插在地。
茅星瀾面上雖有驚恐,但手中動作卻是利落幹淨,隻見她掐訣而躍,在半空中淩厲的手指對着蛫獸一揮,地上的水蘇金根就一個飛起如一把金光閃閃的錘子,而那錘子周身長滿了尖刺,直接撞向對麥玧芝張開大口的蛫獸。
那蛫獸被刺紮的嗷叫一聲,就憤怒的一把揪住麥玧芝的後領,張口就往嘴裡塞。
麥玧芝瞪大的雙眼在看到蛫獸口中黏膩的分泌物時,又驚又怕又惡心的她胃裡翻湧難耐,一個忍不住“嘔”了出來,正巧吐到那蛫獸的嘴裡。
麥玧芝又是一陣幹嘔,連連吐了一陣,直吐的那蛫獸一臉一身都是。
蛫獸似乎是愛幹淨的,丢開大爪下的人就往樹葉間亂蹭。
于是樹葉被它堅硬的外殼給蹭落了一地,空氣中一股酸臭的腐蝕之氣。
被狠狠摔在地上的麥玧芝痛苦的揉揉屁股,她和這個蛫獸有仇麼?為何它偏偏要吃自己,而不是别人呢?
她本就身虛體乏,再被這樣一摔,整個骨架感覺就像碎了一地,她掙紮着,卻怎麼也坐不起來。
那蛫獸見蹭不幹淨身上的髒污,獸眼怒紅一片,龇着牙,惡狠狠的朝麥玧芝俯沖去。
鄭其進就站在麥玧芝的身後,眼尖的他一手拽住她的胳膊,拖拽着地上的人就躲。
雖然躲過了一擊,但是麥玧芝卻被他拖拽的狼狽不堪,泥土糊了一身,頭發又髒又亂,猶如瘋子一般。
蛫獸一看攻擊不成,就換了攻略,直接跳上最高的那棵大樹,屁股對着幾人的方向,放了一個通天響的臭屁。
在這聲震耳欲聾的響屁之後,伯墨居平靜的臉色轉為冷峻,“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