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着那劍明晃晃的,砍起腦袋來應該很利落吧?
但願那劍鋒利些,再鋒利些!
耳邊一聲尖銳的鐵器碰撞聲傳來,麥玧芝睜開眼睛,身前不見了那個取她首級的惡狠将軍,茅星瀾踉跄着身子朝她走來。
她慌忙攙扶住茅星瀾,一手連忙摸摸脖頸,腦袋完好無損,她長籲一口氣。
“茅姑娘,你怎麼了?”她看茅星瀾的臉色仍是一片暗紫,驚問。
茅星瀾顫抖着暗紫的雙唇,嗫嚅着,“他…手上有毒……”
她微弱的氣息飄到麥玧芝的手背上,涼涼的,有些刺骨。
隻聽得樓下慘叫一片,一些士兵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粗大的繩子給捆了起來。
半空中有什麼重物墜落,砰的一身,擊起地上陣陣灰塵。
麥玧芝仰頭望去,見一個紅色身影飄落下來,對着百姓們抱了一拳,“他們搶奪來的錢财全部在後面的馬車上,人已經全部被綁了起來,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伯墨居好聽的聲音飄進麥玧芝的耳朵,她扶着茅星瀾從三樓向下看去,隻見紅衣身影下正在對着衆多感激他的百姓們,溫潤的笑着,欠身回禮。
光鮮如他,紅色衣腳未染一絲塵埃,發絲飄逸,未見一絲淩亂,神态俊雅,未有一絲慌張。
想起自己剛才的狼狽,還有剛才那種瀕臨死亡的驚恐,再轉眼看到茅星瀾那越發暗紫的臉色,麥玧芝看着潇灑自如,又謙謙有禮的他,心中不知怎麼就竄了火氣,她扯着嗓子一聲大吼,“伯墨居,要死人了,還不快上來!”
她這如獅吼的喊聲,震的樓下百姓們頭皮一麻,紛紛仰頭看去。
紅衣身影聞言,踮腳而起,飛身,優雅的落在三樓,“她怎麼了?”
“中毒了!”麥玧芝冷聲答,看着他神情自若的樣子,她心裡就來氣,合着他們三個狼狽不堪,就是為了襯托他的儒雅潇灑。
伯墨居一邊往前走,一邊一手挽起紅色長袖,一手探了探茅星瀾的鼻息,再看看她那一雙無光的眸子,思索片刻之後,對不知為何生氣的麥玧芝說:“這毒常見,死不了人,她身上那個小瓶子的藥就能解。”
話落,人已經跳下了樓,接着受人恭維去了。
身後有腳步聲,麥玧芝轉頭見鄭其進一身泥土的走過來,“星瀾妹妹怎麼樣了?”
麥玧芝看了看他,然後伸手往茅星瀾的腰間摸去,果然摸到一個小黑瓷瓶,她擰開蓋子,喂了茅星瀾一粒,才回道:“中毒了,不知道這藥管不管用。”
鄭其進伸出粘了泥土的手,捋捋滿是灰塵的頭發,“當然管用了,那可是我們仙門二師兄煉制的解毒丸,可解百毒呢!”
“那就好!”茅姑娘是為了保護自己而中毒,她心中有一絲愧疚。
樓下的百姓們在伯墨居的指揮下,有序的領着銀兩和物質,整整十車物資,在不到半個時辰内就被領的一幹二淨。
遠處又有陣陣馬蹄聲傳來,領完物資的百姓們抱着東西揣着銀兩各自奪門而逃。
馬蹄聲漸近,伯墨居飛上三樓,不由分說的一手扯住扶着茅星瀾的麥雲芝,另一手揪住鄭其進的衣領,在人馬進入客棧的那一刻,飛身而去。
直飛到一個村莊,他才将三人放下。
鄭其進揉揉被勒痛的喉嚨,幹咳幾聲之後,他看向伯墨居問:“這是哪裡?為何不殺了那些被綁的士兵呢?後來的又是些什麼人?”
伯墨居不看他,而是盯着麥玧芝的臉龐,“這是華莊鎮,很安穩,你們放心吧!”
麥玧芝将茅星瀾扶到一棵大樹下休息,見她臉上的暗紫色淺了不少,才放心下來。
她側仰着頭看向風姿俊逸,神态自若的伯墨居,有些不滿的問:“你怎麼知道這裡安穩?”
“沒有硝煙就是安穩!”伯墨居回答一句,便自顧自的跳到一棵樹的大樹杈上閉眼養神了。
麥玧芝忽然想起客棧屋頂上的隐隐,她驚問,“隐隐呢?”
“她呀,比你們幾個加起來都聰明,早就先來一步了。”
伯墨居慵懶又譏諷的話傳到麥玧芝的耳朵裡,她忍了又忍,才忍住了胸中的火氣,畢竟人家救了自己多次,聽一聽風涼話,又怎麼了?
“她人呢?”鄭其進接話問道。
伯墨居舒服的躺在樹上,懶洋洋的說着,“這不就來了嘛!”
麥玧芝和鄭其進四下張望,就見一個小身影抱着一摞面餅走了過來。
“麥姐姐,大哥哥,看我給你們帶來了什麼?”隐隐神秘的說。
鄭其進快步走到隐隐跟前,“不就是面餅嗎?”
隐隐神秘一笑,“是餅不假,可這餅能解你們身上的殘餘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