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柯沖外邊大喊一聲,就見一個黑衣壯漢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徑直朝着鄭其進走去。
此人身寬體壯,面有兇狠之相,隻是一個眼神就将原本叫嚣的鄭其進給吓的往一旁挪了幾步。
元始材将斷了三條腿的椅子往後一拉,擡腳一踩,“咔嚓嚓”,第四條椅子腿連同椅子面都碎成了木屑。
他用淩厲的目光鎖住鄭其進,後者害怕的腿腳發軟,扶住茅星瀾跟前的椅子,才勉強站住。
“白姑娘,好了!”渾厚的聲音,震的鄭其進頭皮發麻。
“嗯,你先出去吧!”白柯命令道。
他對白柯抱拳,自行退到屋外,站在門口。
乳白衣的茅星瀾擔憂的看看鄭其進,見白柯沒有動作,她才坐回屬于自己的東位。
麥玧芝找到自己的西位端正坐好,明顯是被剛才的壯漢給震懾住了。
隻有伯墨居神色如常,他悠哉地走到北位前不慌不忙地坐下,手指還在有意無意的敲擊着桌面,惬意不已。
白柯從米色袖子中掏出一個精緻的拇指大小的白色沙漏,往桌子上一放,“白沙漏完,丹鶴樓前集合,不到者五日不準用飯!”
她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鑽進四人耳朵裡,鄭其進怔怔看着那碎成渣渣的椅子,眼底盡是驚懼。
他四下看看見沒有多餘的椅子,仙器又不在手,他隻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隻好站着,不再猶豫,端起碗拿起饅頭,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他隻吃了半碗白菜,兩口饅頭,就被白柯叫停。
茅星瀾吃了三分之一的清淡白菜,半個饅頭。
麥玧芝吃了大半碗的白菜和大半個饅頭。
伯墨居面前的飯菜幾乎沒動,唯獨不見了那個米色的饅頭。
“時間已到,請!”白柯快速做了個請的手勢,走在最前帶路。
丹鶴樓外,入目的便是一層層扇形的台階,台階上坐着的是一個個伸直的黑腦袋。
麥玧芝挪着小碎步靠近伯墨居,小聲問:“之前,我怎麼沒有看到有這麼多層的台階呢?”
“機關!”伯墨居在她耳邊低聲回了句。
兩人這咬耳朵的動作,在遠距離的台階觀衆來說,就是一對親密無間的男女。
人群中不知誰埋怨了一聲,“怎麼又找一對情侶,這還怎麼讓人好意思下手呢?”
另一個接話,不以為意,“傻小子,經過事的女人才更有意思,你懂個屁呀!”
台階上的人頓時哄堂大笑。
等四人來到丹鶴樓前的中央位置時,幾個小厮搬了桌子,幾個丫鬟搬來椅子,呈扇形排開,并在桌上放了一大碟子瓜子花生還有一比腦袋大的黑壇子酒。
如此熱鬧的場景怎麼缺少音律?在四人左側,妙齡女子們已在琵琶、古筝、竹笛等樂器跟前準備就緒。
右側,又有幾個丫鬟搬了十幾張椅子而來,分成前後兩排,每張椅子旁邊擺放了一張小巧的幾凳,剛好可以放開一碟子的花生瓜子和一黑葫蘆酒。
天至黃昏,白柯命人掌燈,于是丹鶴樓在瞬間燈火通明,尤其在四人前後放置的那數十盞油燈,更是亮如白晝。
古筝奔騰聲起,一首激昂的樂曲奏起,裹着萬馬馳騁的氣勢漫卷整個丹鶴樓。
台階上嬉笑打罵的弟子們立時閉上了嘴巴,神情也由輕佻轉為嚴肅,個個正襟危坐。
前排的桌椅前走來幾個人,白柯嘹亮的聲音飄入到人群,“下面有請原邺山大弟子——吳統越,十五弟子——袁學淵,二十七弟子——苗仁升,五十四弟子,戚赢;九十弟子,魏壯;一百一十一弟子,夏鋒;三百四十二弟子,侯燈燈;一千六百一十六弟子,管全魁,入座!”
等八人依次入座後,白柯向右側一轉,“下面,請蔺枝蔺掌櫃和她的手下們入座!”
右側,果見蔺枝已優雅的坐在正中間的椅子上,經芙和蘇印正坐在她的左右。
與他們并排的椅子前走來兩女兩男,白柯看見後,聲音再起,“有請秦姑娘、東方管事和他的妻兒入座!”
一道輕揚的笛聲響起,全體弟子們起立,從一旁緩緩走來男女三人。
“有請原邺山掌門和夫人入座,有請掌門千金入座!”白柯隆重邀請。
此刻,掌聲震耳欲聾。
墨色的天空下,丹鶴樓前百燈齊亮,夜空中先後竄出五道火光,伴随着爆破聲,響徹夜空。
“哇哦!爹爹,為什麼隻放五個竄天猴啊?能不能再多放幾個,女兒還沒看過瘾呢!”掌門石民的小女兒石倏丹撒嬌的晃着父親的胳膊。
“好好好,丹丹想看,爹就把曆年的囤貨全部都拿出來,讓你看個過隐,怎麼樣?”石民寵溺笑着。
“嗯,好,爹爹最好了!”石倏丹松開父親的衣袖,抓起一把瓜子就嗑起來,眼睛轉到丹鶴樓下。
“哇,好俊的公子啊!”她放下瓜子,按着椅子就要起身,卻被一旁的父親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