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它的爪子剛将那腦袋包裹住,就覺插入她額心的指尖傳來一陣劇痛。
它立即縮回爪子,想要一看究竟,但爪子像是被那額頭給緊緊吸附住了一般,任憑它怎麼用力也沒能将爪子給拔出來。
劇痛越來越強烈,一股腐蝕的臭味從空中彌漫開來,紫蛫獸嗅嗅,這才發現味道的源頭就在面前那腦袋的額心處。
它看去,就見它那鋒利的爪子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的融化成了黑水。
這些黑水沿着麥玧芝的鼻梁,滴落在她毫無血色的唇上。
紫蛫獸這才如夢初醒,隻是等它反應過來受傷的是自己時,已為時已晚了。
它用盡全身力氣拔出它的爪子,那曾經它引以為傲的爪子如今就隻剩下了半截,紫蛫獸明顯有點怕了。
但胸口壓抑的那團怒氣卻迫使它冷靜了下來,這人的額頭到底是什麼做的,竟然能讓它的利爪融化?
眼前的人明明雙目緊閉,一副受死的模樣,但她那一直滲出黑水的額頭卻讓紫蛫獸那隻剩半截的爪子一顫。
它擡起頭,趴在她額前想要一看究竟,誰知她額心突然噴出一股黑水濺了它一臉,黑水附在它粗糙的皮膚上,傳來陣陣刺痛,紫蛫獸異常驚愕,後退兩步,耷拉着尾巴逃走了。
等紫蛫獸狼狽離開,躲在廚屋的戶燕珊才敢慢慢走出來,她剛才目睹了麥姑娘和紫蛫獸對峙的全過程,此時她也有點懼怕麥姑娘,不敢靠近。
眼看她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差點歪倒,戶燕珊才不得不上前攙扶,隻是因為擔心自我安危,腳步就猶猶豫豫的。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閃過,苗仁升攬住了搖搖欲墜的麥玧芝。
“仁升哥!”暗暗傾慕的男子出現,令戶燕珊臉頰有些泛紅。
苗仁升隻是對她點了點頭,就沉眸看向麥玧芝額頭上冒着黑液體的傷口,他食指中指緊并,在她的肩膀快速點了幾下,封住了她上身的幾處穴位。
麥玧芝殘存的一點意志,在穴位被封之下,偏頭昏睡了去。
她的臉貼着苗仁升的脖頸,她微弱的呼吸打在他的喉結之上,癢癢的,讓他不禁吞了下口水。
這時,經書閣的二樓上接連跳下了三人,首先落地的伯墨居第一眼就看見倚在别的男子懷裡的麥玧芝,心中頓生不快。
尤其是瞥到那攬住她肩膀的大手,瞳孔更是一縮,面色冷如寒冰。
他三步邁過去,抓住麥玧芝的胳膊用力一拉,陷入昏迷人的身子就向他傾斜過來,他長臂一摟,将人攔腰抱起,轉身走出經書閣的大門。
他這一連貫的閃電動作,讓苗仁升神情一頓,懷裡的溫熱就隻剩下一點餘溫,而那僅有的一點餘溫還被伯墨居随風揚起的衣袖給扇的蕩然無存。
這麼柔弱如水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心底不知怎麼就有點擔憂她的安危。
他一直以為自己默默喜歡的是強悍蠻橫的石倏丹,她一直讓他感到敬仰和羨慕,在自信滿滿的她面前,他總有點自慚形穢。
雖然他一度默認忽略,但此刻那種卑微的壓迫感讓他有點喘不上氣來。
而想起剛才懷裡麥姑娘那柔弱的溫暖,還有那不屈服的搖搖欲墜的身姿,他的心就跳動的厲害。
一旁的戶燕珊從未見過她的仁升哥如此失神過,她覺得陷入冥想狀态的他,神情專注,極為迷人,心花開始綻放。
落地後,穩住腳步的戶天勇看了一眼女兒癡戀模樣,輕輕歎氣,苗仁升這個人,雖然還不錯,但是他心氣太高,自家閨女這樣的出身,他是看不進眼裡的。
女兒癡心錯付,終究要吃苦的。
他斜眼轉向苗仁升,恨不得讓他立刻消失,苗仁升倒如他所想,失魂落魄又糾結痛苦的默默走開了。
他心下惆怅的别過眼,回身問身後的人,“茅姑娘,你怎麼樣?”
在她身後以手接地,像青蛙般趴在地上的茅星瀾,匆忙起身,拍拍粘了灰塵的手,回以淺笑,“我還好,多謝戶管事,我先回了。”
她從二樓跳下時剛好看到伯墨居抱着麥玧芝走出經書閣的背影,她心中焦急,人已經一路小跑到丹鶴樓,麥姑娘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她一口氣跑到丹鶴樓的二樓,推開麥玧芝房間的大門,看麥玧芝躺在床上,伯墨居正彎腰拿着濕布巾在為她擦拭額頭上的黑污漬。
她走進來,關好門,走過去,“麥姑娘怎麼樣了?”
伯墨居也不看她,接着一下下擦拭麥玧芝額頭上的黑污漬,“苗仁升封住了她的穴道,暫時沒有危險,隻是她體内的妖絲有些蠢蠢欲動,那個白環封印恐怕撐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