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說:“剛才我已經把針紮入了你的印堂穴,暫時抑制住了妖絲,等下我會拔針,在你額心處扒拉一個小口子,然後抽出妖絲,再貼上幾道符紙,就好了。”
“那仙弦呢?”麥玧芝倒不關心什麼妖絲,于她而言仙弦更為重要。
苗仁升眼底一跳,對上麥玧芝的視線一瞬,就挪到她的額心處,“呃……在下會為姑娘保留仙弦的。”
“那太好了,苗公子,那開始吧!”麥玧芝笑着閉上眼,等待額心的妖絲被抽出體外。
沒有了妖絲,那她就不會面臨魔化的風險,也就不會再遭到三界追殺,更可以去仙界,去她母親曾經待過的地方了。
等抽了妖絲以後,她再去原合山繼承父母結發,應該就會順當的多,這麼一想,人生路頓覺通暢坦蕩,這讓她心裡猛一輕松。
苗仁升微微笑着,“會有點疼,還望麥姑娘忍一下。”
麥玧芝點頭,從額頭抽妖絲,肯定會疼,不過她能忍!
見她如此溫順聽話,苗仁升擡起的手輕顫了一下,又被他用力穩住。
他不再多話,而是用拇指食指捏住針眼,用力一拔,當針尖拔出額外,繡花針的上半部分是黑色,而針尖上有一點鮮紅。
他捏住繡花針,往左臂衣袖上蹭了蹭,黑紅相間的繡花針又恢複了明亮光澤。
該剝開額心了,怎麼剝?應該如剝刺一般吧。
苗仁升将繡花針傾斜的捏在指間,貼到麥玧芝的額心處,針尖刺入她的嫩膚,針尖上挑,一滴鮮血就自那針眼裡冒了出來。
他收了針用指腹抹去血滴,無意間碰觸到她額心凝固的黑漬,就覺指腹間隐約灼燒的痛感。
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好奇,但他明白時間緊迫,所以他自動忽略了這個問題,繼續開始剝麥玧芝的額心。
一針一針的刺痛從她的額心處傳到四肢,疼的她冷汗直冒,她攥緊拳頭,緊咬牙關,才忍住沒有吭聲。
隻是後來,針尖刺的越來越深,越來越疼。
額心前一下一下被針尖挑開的感覺清晰的印在她的腦中,她想象着額心被針剝開的畫面,就如同淩遲的刑罰。
實在有些承受不住,她一手摸抓住了苗仁升的胳膊,“停一下,真的好疼!”
可是苗仁升卻甩開了她的胳膊,手裡的針紮的更深,挑起了更多的血肉。
随着那塊額心的嫩肉被挑出,麥玧芝咬牙慘叫,她張開嘴扯着嗓子大喊,卻沒能發出一絲聲音。
這感覺讓她頓覺有些不對勁,她怎麼又不能說話了?
這個苗仁升真的是在幫自己取妖絲嗎?
來不及多想,她兩手一擡,用力推開剝她額心的人。
正在高度集中捏着針剝開她額心的苗仁升絲毫沒有防備,腳下一個踉跄“撲通”歪倒在地。
麥玧芝下床就往門口跑,眼前突然一陣眩暈,迫使她停下腳步,緊接着她隻覺眼前一黑,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眼前一片黑暗,不見一絲光亮,這突來的厄難讓她心神大亂,慌亂之下,她忘了門口在哪個方向。
她的慌亂給了苗仁升機會,他蹭地從地上站起,上前一步直接拽住麥玧芝的胳膊,拉到床邊,往床上一摔。
麥玧芝被摔趴在床上,額心的血和黑色液體混在一起,從她的眉眼一直混流到下巴。
她摸索着爬起來,扶着牆驚恐的往裡縮了縮身子。
苗仁升眼看就要從他剝開的額心處看到仙弦的影子,卻被麥玧芝這一跑,給跑的不見了蹤迹。
他好不容易才剝到這一步,成仙就在眼前,他絕對不能就這樣放棄。
他跳到床上,對着她後頸就是一掌。
麥玧芝被拍暈,苗仁升将她平放在床上,擡起袖子抹去眼前滾動的汗珠,再次舉起手中染滿鮮紅的繡花針。
這時,樓下傳來一陣響動,苗仁升心頭猛顫,那兩個人這麼快就貼完符紙了嗎?
他還沒有抽出仙弦,不能就此罷休,他慌張擡頭,看到敞開的窗戶,心裡有了主意。
他想,他的住處偏僻一些,把人帶到自己的住處不就好了。
于是他一把拽起被拍暈的麥玧芝,扛在肩上,走到窗邊,在二樓響起腳步聲時一躍而下。
他前腳跳下,後腳就有人推開了房門,隻是來人不是茅星瀾和鄭其進,卻是蘇印。
蘇印進了門,往床上看去,空空蕩蕩,他在屋裡搜尋了一圈,也一無所獲,眉頭緊鎖,最後快步離開。
丹鶴樓的正門走出了蘇印,後門走出了扛着麥玧芝的苗仁升,他疾步飛奔,三拐兩拐的就進了一個青磚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