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的臉被扇出一個又大又紅的巴掌印,嘴角溢出血絲,她短暫震驚之後又恍然明了,嗓音清冷,“打我也晚了,罄音石已經被我給毀了!”
“是誰讓你這麼做的?”石民一把掐上她白皙的脖頸,咬着牙根狠戾問。
他眼底的狠辣,讓秦笙的心底生出一絲寒涼,這寒涼随着石民手上逐漸加大的力氣而凝成了冰晶。
眼珠裡的冰晶因溫熱的眼眶而化成了輕薄的霧氣,她不掙紮,讓他掐死也好,反正這一生她過的又乏又累,還不如死去的好。
石民想要問出答案,才不得不松開了手,“快說,不然今天誰也别想活着出去!”
陰冷如惡鬼的聲音從石民的嗓子眼裡擠出來,他雙手緊緊抓住秦笙的胳膊拼命搖晃,想要将她緊閉的雙眼搖開。
秦笙猛然睜開幽怨的眼,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果然,你的心裡,從未在意過我,呵呵呵!”
她笑的絕望凄慘,像是一個被人抛棄和遺忘的棄婦。
“你再不說,可就沒有機會了!”他陰鸷的臉上擠出一絲溫和,“秦笙,我們都要好好活着才是!”
“是得好好活着!但那是你們又不是我!”秦笙眼角的淚水滾落到毫無血色的唇邊,她隻嘗到前所未有的酸澀。
石民不解,“你為何這樣說?”
“因為自始至終隻有你們三個才是一家,我是那個多餘的,隻是一個侍候你們的老媽子,一個求人垂憐的家奴而已!”秦笙挑起血唇,譏笑道。
“這些都是家裡的私事,笙兒,你先告訴我罄音石在哪裡,不然,那紫蛫獸發起瘋來,你們三個我可是誰都護不住的!”石民放緩語氣,第一次輕柔地叫了一聲她的小名。
那聲夢寐以求的笙兒,讓秦笙紅了眼眶,萬千委屈萦繞心頭,堵的她喉嚨臃腫疼痛。
“你快說啊!”石民隐忍着怒氣,眯着眼,緊咬牙根,用力捏住他的肩膀。
秦笙吃痛,餘光看到那掙脫開白绫的巨紫蛫獸正低頭抵向表姐季蓮欣。
她掙紮着推開石民,拼盡全力跑到表姐身前,在紫蛫獸尖銳的紫冠即将抵上表姐胸口的那一刻,她用自己的身軀将表姐撞開。
這一幕發生的過快,就連石民都沒有反應過來,季蓮欣回身要救表妹,可為時已晚,紫蛫獸那如刀刃的紫冠已經貫穿了她整個胸口。
“不!”季蓮欣眼含熱淚,一道白绫再次纏上紫蛫獸的脖子,她沿着白绫上飛,縱身跳上紫蛫獸那碩大的腦袋上,她将表妹從紫冠上救下,攬着奄奄一息的人接連跳下白绫。
紫蛫獸轉動着大腦袋追着兩人的身影旋轉,石民見狀忙拔出寶劍,攀附住紫蛫獸一條粗大的腿爬上它的後背,朝它的側腹部刺去。
紫鱗甲堅硬如石,任他怎麼用力劍鋒都刺不進去半分。
眼看紫蛫獸張開的大嘴就要把妻子季欣蓮和秦笙一同吞下,他情急之下将手中的劍對準紫蛫獸那如燈籠大的圓眼上。
劍鋒淩厲,隻是偏了一分,刺中了它的上眼皮,紫蛫獸眨了下眼睛,劍就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就在此時,一本本竹簡又快又準地砸向紫蛫獸分泌着惡臭粘液的嘴巴,壯碩如樓的紫蛫獸,慢吞吞地挪動着爪子,轉移了目标。
當它發現攻擊它的人時,嘴巴裡已經填了數十卷竹簡。
它舌頭一卷一伸,就将竹簡卷成一團,一口朝那人吐了過去。
“戶管事!”石民望着來搭救的人,面上大喜。
今日他本來在閉關修煉仙術,聽得山外慘叫一片,這才強制斷了修煉之術,拔身出來,身體不免被傷到七八分。
因體内的真氣還未恢複,他無法施法降妖,本想着隻要有罄音石在,原邺山就從來沒有過他降服不了的妖。
但,可氣的是罄音石找不到,他的真氣還未恢複,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不過,如今有戶管事在,他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戶天勇以竹簡為器,竹簡無虛發的對着紫蛫獸身體的薄弱部位攻擊,如眼球、嘴巴、耳朵、還有爪心。
紫蛫獸被砸的連連哀嚎,别看它巨大無比,一爪就可以踩死一片人,可正因為如此,戶天勇才得以以竹簡為箭擊中它的軟肋。
紫蛫獸躲避不及,隻得擺動腦袋和尾巴撞擊戶天勇,戶天勇身形靈巧的躲避着,落地後再次攻擊。
被吊打的紫蛫獸氣的吭哧吭哧的,它擺動着兩三人粗的巨大尾巴,胡亂甩着,将原邺山的一二層山樓砸的面目全非。
戶天勇瞅準時機,飛上原邺山的五層,一躍而下跳到紫蛫獸的腦袋上,他雙掌中已經握了六根燃燒着的火折子,一股腦的就朝它的紫冠根部迅疾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