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苦思冥想之時,肚子咕噜噜叫起來,她這才想起,自己還餓着肚子。
她看向那個散發出臭味的廚屋,目光定了定,站起身,走進去。
首先,她看到刀痕滿滿的案闆上有一竹筐饅頭,一碗黑乎乎的鹹菜,案闆的一角還倒扣着一個小瓷盆。
她捏住鼻子,去拿饅頭,拿到手就要往回走。
腳步已然轉回,但她心裡卻不願意走,她看向那個倒扣的瓷盆,又聞了聞臭味更濃的空氣,收回腳步。
這個瓷盆下面壓着的不會是蛫獸吧?
如果真的是怎麼辦?
那就用饅頭把它拍死?
饅頭不行,她還得填飽肚呢。
她眼睛一轉看見竹筐下有一把菜刀,拿起菜刀,她心中有了底氣。
她想:如果瓷盆底下真的有蛫獸,那也不會大到哪裡去,她盡管一刀砍死就行。
做好準備之後,她靠近那個倒扣的瓷盆,手按在盆底上,迅速翻開,想象中的蛫獸并沒有出現,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碗長了白毛的豆腐塊。
原來臭味是從這豆腐散發出來的,虛驚一場,是自己太敏感了,一聞到臭味就認定有蛫獸,她自嘲輕笑。
拿起饅頭,她啃了一口,又拿了一個饅頭,這才出了廚房。
桌椅上的人已經站了起來,正背對着她望着眼前流光溢彩的結界。
“你醒了,肚子餓了嗎?快來吃個饅頭吧!”她餓的有些走不動了,直接坐在椅子上。
一直不見伯墨居回答,麥玧芝隐約覺得不對勁,她咬了一大口饅頭,站起來走到他身後。
此時,伯墨居頭也不回的說了句,“戶姑娘,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麥玧芝舉起饅頭的手愣住了,“誰?戶姑娘?”
他竟然把自己當成了戶燕珊?
“伯墨居,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見伯墨居仰頭輕歎,并不搭話。
麥玧芝心中不爽,吃了一個饅頭之後,又将本來打算給伯墨居拿的饅頭狠狠咬了一口。
直到第二個饅頭下肚,伯墨居仍舊保持着那個站姿,隻是頭低沉了下來,從背影來看,似有些憂傷。
麥玧芝忍不住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伯墨居,你沒事吧?”
感覺身前的人有了動靜,麥玧芝收回手,就見半轉過身的伯墨居看到她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是不是沒見到戶姑娘,有點失望……”感覺到脫口而出的話有點酸酸的,她後知後覺的閉上了嘴巴。
伯墨居皺緊額頭,“我聽不到你說了什麼?
“聽不到就算了!”心中有點生氣的麥玧芝轉身走回桌椅,坐下後,翹起二郎腿,别開眼去,不再看他。
伯墨居跟着她走到桌椅前,站在她跟前,疑惑問,“是你救的我?”
“不是我,是賞之。”她簡短答。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聽不見,我到底是怎麼了?”伯墨居有些着急的拉住麥玧芝的衣袖。
麥玧芝這才認真看他一眼,見他不像裝的,心中吃驚。
她站起身,趴到他耳朵邊,以正常的聲音喊他,“伯墨居。”
他搖搖頭。
她又轉到他另一隻耳朵前,提高了聲音,“伯墨居!”
他仍搖頭。
麥玧芝驚詫,她再次拔高音量,“伯……墨……居!”
伯墨居垂下頭,掩下心中的慌張。
“你真的聽不見啊!”麥玧芝想要找賞之幫忙,可是這結界她又出不去。
一想起賞之說十二時辰之後,結界才可解,可照伯墨居一點也聽不見聲音的樣子,十二時辰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治療?
面對揉搓着腦袋的伯墨居,麥玧芝無奈又焦急。
可不管再着急也得先填飽肚子再說啊,于是她進了廚屋,兩手抓了四個饅頭,全部遞給伯墨居。
伯墨居被迫接住饅頭,他不明所以的看向麥玧芝。
麥玧芝張嘴想要說話,可一想到他聽不見,就隻能從地上撿了一根樹枝,在土地上一筆一劃的寫着:你先吃個饅頭看看。
伯墨居盯着地上歪歪扭扭的字,搖頭歎息,“吃饅頭隻能填飽肚子,又不能治耳朵!”
麥玧芝在地上又寫下一行字,“萬一可以呢?”
伯墨居看後,坐到椅子上盯着桌面發呆,并不看她。
“你吃吃看不就知道了,就算不能治耳朵,但最起碼也能填飽肚子啊!”她自言自語說了一句,奪過一個他手中的饅頭,掰了一嘴,直接塞進他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