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和星星的光又不是鹹菜,怎麼就饅頭吃啊?”她又不是三歲孩子,幼稚到就着月光和星光當鹹菜啃饅頭的地步。
“你可以想象啊!”伯墨居将饅頭放在嘴邊咬了一口,吃的極為香甜,就如同月光和星光真的能被他吃出鹹菜的味道來一般。
想象?麥玧芝翻了個白眼,“既然想象的話那就應該想象最好的,雞腿就饅頭豈不更好吃!”
她看伯墨居嚼着饅頭并不回答她的話,突然想起那兩個人的對話,“幹柴烈火、共享春宵,是什麼意思?”
伯墨居被她冷不定的問話哽住,一口饅頭卡在了嗓子眼裡,“咳咳咳……”
他連咳了數聲才勉強止住,看着她天真無邪的臉,伯墨居有些難以啟齒。
他斟酌了下,委婉道:“燒火做飯,當然得用幹燥的柴火了,燃燒旺盛的火才能将食物烹炒出最好的味道!”
他回答了一個,還有一個沒答,見麥玧芝盯着他看,“那共享良宵呢?”
他又幹咳了幾聲,故作笨拙的解釋,“就是……你我一同……”他望向她的眼眸漸漸變得深邃。
“一同什麼?”麥玧芝一臉好奇的追問。
伯墨居一時找不到可以搪塞過去的詞,隻得按字面意思胡扯,“就是……一同……看良辰美景,度過一個萬物複蘇、一個春暖花開的……春天的夜晚!”
“噢!原來如此!”麥玧芝了然的點頭,她又想起那兩個人走的時候說要搶奪原邺山的話,“他們要搶原邺山,我們又出不去,可怎麼報信給他們啊?”
“以賞之的能耐,這些蝦兵蟹将,根本不足為慮!此刻,擔心自身安危的應該是那些想要鸠占鵲巢的魔族之人才是!”
人家賞之是誰?可是仙界中最有名望的弟子,自從知道是賞之醫治了自己後,伯墨居就打心底對他轉變了一點敵對的态度,再有就是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若是有賞之擋住魔族之人,他就不用疲于應對了。
賞之也确實如伯墨居所說,憑一己之力将魔族一衆人以手心淺藍水球為器,傾倒之間,波濤洶湧的水浪就把魔衆圍困在了水中。
這些魔衆的身體隻要粘上水,就被定了身,任他怎麼掙紮,也是徒勞無功。
雖然賞之将大部分魔衆困住,但還是有一部分狡猾的躲開了他的水球,調轉頭跑的比兔子都快。
逃跑的魔衆中,領頭之人正是魔族第二部将徐錦興。
他奉魔尊指令,趁原邺山正值紛亂之時,率領衆人來攻擊原邺山,可讓他感到意外和措手不及的是,賞之突然的出現。
本來勢如破竹,長驅直入的軍隊,卻被賞之手心的那一個小水球給困住了近多半的人。
要不是他反應快,立即下令撤退,估計他和手下的一些得力幹将今日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魔尊明明說過,原邺山已經元氣大傷,最是薄弱易攻之時,徐錦興一看這麼好的立功機會,搶先跟魔尊郭望立下軍令狀:不破原邺山,就自降三級。
當他立軍令狀時别提威風了,那些沒有搶到機會的人都狠狠羨慕了他一把。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徐錦興怎麼也沒有預料到,半路會殺出一個賞之來,早知道賞之也在原邺山,那他就肯定不會豪言壯語的立下軍令狀。
帶着為數不多的部下,徐錦興邊退邊思考,他想要找一套完美的說辭,替自己辯解,好讓自己這好不容易才爬到的第二部将的位置能夠不動不搖。
在徐錦興絞盡腦汁想着保住位置的方法之時,竟見身後水波大起,他大驚失色,撇了部下,拔腿就跑。
不知跑了多久,他才敢躲在一棵樹後,偷偷張望,沒看到一個人追上來,這才長長松了口氣。
此刻就剩他一人,是萬萬不能回魔宮的,不然就會被魔尊處死。
他觀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高山聳立,正是個避難的絕佳地方,賞之應該不會找來。
在原邺山的賞之确實沒有找來,之前那個水球還是他交給原邺山大弟子武統越來追擊魔衆用的。
他本人則去了經書閣,親手解了自己設下的結界,天色微亮,他看見相依相偎在桌椅前睡的香甜的兩個人。
近前一觀,隻見伯墨居和麥玧芝兩人肩并着肩,臉對着臉的趴在桌子上,相對而睡。
這一幕看到賞之的眼裡,頓覺有些刺眼,他忙轉了眼眸,身後跟來一個聲音,“賞仙君,原邺山現在是不是安全了?”
賞之回頭望着這個剛失去父親的小姑娘,點頭。
“可我父親的葬禮還沒有辦呢,賞仙君能不能教我一些葬禮的流程。”戶燕珊紅腫的眼睛裡已經流不出了眼淚。
“這些,你問甘利斌他們就好了,他們肯定比我知道的詳細。”賞之對人間的葬禮,記憶模糊。
“他們正在為了争掌門之位而大打出手,根本就顧不上我!”戶燕珊扁扁嘴,委屈萦上心頭。
賞之皺皺額頭,“東方管事呢?”
“他們一家三口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原邺山。”戶燕珊吸吸鼻子,要是父親也在的話,父親一定也會帶着自己離開的。
想起失去了一直相依為命的父親,戶燕珊放聲大哭。
她的哭聲沙啞,吵醒了相對而睡的兩人。
伯墨居和麥玧芝先後睜眼,第一眼就在對方的黑眼珠裡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麥玧芝蹭地站起來,連連後退三步,看到伯墨居自桌子上慵懶支起的身子,怦怦亂跳的心才慢慢平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