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落,人已躍到麥玧芝跟前,他一手抓住麥玧芝的雙手,一手将手裡的黑色小瓶對準她鼻子尖上的蒼蛫,上下一滑動,另一手拿了塞子,緊挨她的鼻翼,快速将兩隻暈頭轉向的蒼蛫給蓋在黑瓶裡。
賞之的動作片之快,令石民歇斯底裡的狂吼一聲,“混蛋!賞之,你為何屢屢阻礙我的成仙之路,你真該死!”
對于石民謾罵的話,賞之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将小瓶放在手心,一個晶瑩的水球自賞之手心出現,接着他手掌中突生一團火焰連同小黑瓶一起飄到他的掌心上方。
水球将二者包裹在内,慢慢升到半空,黑瓶被火焰燃燒,炸開來,水球内火焰烈烈,須臾之間火焰被水球灑出的水澆滅,如同轉瞬即逝的煙花。
“哇!賞仙君好厲害!”賞之手心水火變幻讓麥玧芝驚羨萬分。
一直在靜靜觀看的伯墨居,好似習以為常,相對于水火之術,他更留心的是賞之操縱這一切的速度,決不在他之下。
賞之雙目定在半空的水球之上,大掌緩緩握拳,水球跟着緩緩縮小,當水球縮小到拳頭大小時,他從腰間摸出一個青花小瓷瓶。
這個小瓶瓶身有三個指甲蓋長,他拔開塞子,讓瓶嘴朝上。
當賞之的左手拇指和食指對着那拳頭大小的水球快速一捏時,令人驚歎的一幕出現了,那水球就在刹那間縮小成了棗核般尖細的水滴,像是感受到了青花瓶的召喚般,自半空迅疾落進瓶口。
賞之蓋上塞子,捏在手中輕輕搖晃了一下,才滿意地收回到腰間。
好奇的麥玧芝追着他的動作看去,就見他腰間别着一個巴掌大的黑色荷包,她從敞開一角的荷包口裡看到一排顔色各異的小瓶子。
她還想再看仔細些,賞之大手一擋,荷包就被他系好了口。
麥玧芝縮回伸直的腦袋,視線掃過石民。
“哈哈哈……”石民頹廢地癱坐在地上,仰頭望着湛藍的天空,笑的絕望又凄涼。
他低下頭,止住笑,即便亂發黏在臉上,鑽進嘴裡,也渾然不覺,他望向賞之的眼睛裡,不甘、無奈兩相交織着,最後都化為一聲長歎,“要不是我之前真氣大傷,也不至于敗的如此之快!”
他環視一圈周圍的人,最後将視線定在東方禦曉身上,豪氣沖天的大吼道:“表舅,你是知道我的本領的!如果有機會讓我使出十分功力,我自認足可以與他們對戰半個時辰的!”
東方禦曉悲歎一聲,垂下老眸,有些不忍看他,但想起今日可能是最後的訣别,他又緩緩擡起頭來,回視着石民良久,紅着眼眶,斬釘截鐵的用力點頭。
得到表舅的肯定,石民像是了卻了遺憾,他把視線一轉,對上賞之,“縱使有千萬不甘,可無論前提如何,如今我已用盡所學,是殺是剮,悉聽尊便!”
“你這人,猶如野火燒不盡的野草,隻要給你一點生機,你就會毫無顧忌的蠶食同類,确實不該再留你!”賞之直接宣判。
伯墨居這時突然轉向石民,“等等,石民,仙弦經書上的毒是怎麼回事?”
聽到他的問話,垂頭喪氣的石民頓時精神大作,他凝望了伯墨居良久,亂眉間的疑惑愈濃,“你不問,我倒忘了,你到底是怎麼活着走出來的?”
“當然是拿了書出來的!”伯墨居答。
“哈哈哈,原來如此,我剛才還納悶武統越和甘利斌怎麼會突然悟性大漲,竟能在眨眼間就觸碰到我設的機關?”石民重新審視着伯墨居,瞳孔微縮,“你怎麼可能還活着?”
“哦?那這麼說仙弦經書的事,都是你一手設的陷阱?”伯墨居為此差點見了閻王,他勢必要搞清楚,仙弦經書的事。
“可以這麼說!”石民沒打算抵賴。
“四本仙弦經書,為何全都無字?”伯墨居曾一連翻開四本,裡面的全是白紙一個字都沒有。
“假的!自然無字!”石民答的理直氣壯,就像天下的書本都應該無字一樣。
“那真的仙弦經書在哪?”伯墨居追問。
石民将他從頭到腳一寸一寸的打量,眼睛半眯,“你不是應該更關心假經書上的毒嗎?”
“說起這個,我倒很是佩服你石民,别人都是設陷阱将毒藥放置在藏書的地方,而你是如何想起把毒下在假經書上的?”伯墨居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石民揚起嘴角,自豪的挺起胸膛,“既然要設陷阱,那就要思慮周全,假經書我又不看,當然要拿來充分利用了!”
“既是假的,你為何還要下毒殺人?”
石民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假經書的秘密當然不能外洩,這樣才能讓原邺山保持神秘,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敬畏感。”
“你那四種毒都是什麼?”
“不過是仙門那些不成才的弟子們練廢的丹藥,我花錢買進來,又摻了一些東西,被我重新煉制成了毒藥而已!”
聽石民答的稀松平常,賞之的臉色越發冷峻,他盯着石門,冷聲質問:“你都摻了些什麼?”
“你們猜!”石民賣起關子。
“你老實交代,或許我還能容你多活片刻!”賞之冷了眸子。
石民無所畏懼的回視着他冰冷的視線,笑容異常燦爛,“賞之,你平日裡不是很聰明嗎,想要答案,自己找去吧!”就算是死,他也要将制毒的方子帶到墳墓,也好過白白便宜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