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遇熱就往後速速瑟縮,火球卻不打算給它們逃跑的機會,轉瞬變大到遮住伯墨居的整個身子。
空氣漂浮着一股青草被燒糊的焦青草味。
藤蔓着火,花歌疼的冷汗直淌,為避免藤蔓被燒成灰燼,他咬着牙,在藤蔓中間使力,四根藤蔓相互交織着,相互亮出刺眼的刀片,開始互相切割。
四條藤蔓自中部斷開,綠色的液體灑向峭壁。
花歌縱身跳上峭壁,将殘缺的藤蔓收回體内,盯着伯墨居那收進火球的手,怒目噴張,“一個女人而已,本大王讓給你又如何!”
伯墨居也是為了自保而已,這個花歌卻一心想要置他與死地,他不得不盡力反擊。
讓給他?
笑話!
在他手上幻化成人形的麥玧芝本來就是他的人,何須别人相讓!
“你我無冤無仇的,沒想到花大王如此心狠手辣,剛剛差點要了我的命!”伯墨居挂在峭壁上無辜道。
剛才差點丢命的分明是他花歌,這人卻倒打一耙,“分明是你下狠手的!”
一直目睹全過程的麥玧芝實在看不過去,“花大王,你先下黑手的,你的藤蔓上都是白森森的刀片,他如果不還手,那現在豈不變成了肉泥?”
花歌幽幽怨怨地盯着偏心的美人歎口無奈之氣,“行,美人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反正剛才受傷差點死去的是我!”
伯墨居對于他耍無賴的話很不屑。
麥玧芝可看不慣花歌這般賴皮樣,高聲反駁,“那他的手怎麼全是血,剛剛是你先差點踩斷他的手,害的他險些滑手掉下深淵!”
花歌理虧,但死不承認,“他的手是被石頭割傷的,關本大王什麼事?”
伯墨居在一旁默默欣賞着為他出頭的麥玧芝。
此時,她那一副恨不得将花歌踢下懸崖的憤怒,讓他心裡暖暖的,有種曾經的付出沒有白費的感慨。
一心護人的麥玧芝注意到伯墨居看來的視線,柔柔的,還夾着些許欣慰。
她掐着腰,學着民間吵架的樣子,跟花歌對峙着,突然聽見身後有兩道熟悉的聲音。
她回頭看去,懸崖另一頭是茅星瀾和鄭其進的身影。
兩人飛向她這邊,落腳之後,先後護住麥玧芝。
花歌看對方人多勢衆,他剛才又受了傷,也就不再出手。
伯墨居趁機雙掌用力躍上懸崖,挂在懸崖上搖搖欲墜又無法自救的感覺,真是憋屈。
他好久都沒有體會到這種感覺了,久遠到他都快忘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
這九山有些詭異之處,他得問問這個花歌,九山裡到底藏了什麼陷阱。
“花歌,這九山……是不是藏了金子?”他故意詐他。
金子?
麥玧芝立即瞪着亮晶晶的眸子轉向花歌。
隻見花歌單腳站在地上,另一隻腳被雙手捧到膝蓋上,龇牙咧嘴地瞅着那起着大泡的腳掌。
他低頭不住的朝腳底吹着冷氣。
花大王腳底受傷了,而伯墨居隻是手指上粘了血,這一對比,鄭其進得出一個結論:花歌是伯墨居的手下敗将。
對待敗将,他向來是落井下石,于是上前一步,伸出食指,毫不客氣大聲斥道:“問你呢,快點回答,不然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茅星瀾想要勸阻,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隻能幹看着鄭其進不知天高地厚。
花歌歪頭嗤笑,隻是掃一眼這個說話的人,擡起不屑的眼皮,捧着腳,瞬移到盛氣淩人的人跟前。
速度之快,令鄭其進咂舌。
感覺跟前一黑,一隻鼓起泡泡的腳對着他的臉踢來。
鄭其進下意識的往身上摸,卻什麼也沒有摸到,忙連退數步,勉強穩住身子。
這才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剛才好險,要不是他躲地夠快,估計就要被臭死了。
花歌沒有追,而是站在原地,冷峻的眸子在四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停在麥玧芝身上。
他冷眸蓦然一勾,“美人,今日無緣,他日定能相會,後會有期!”
勾人心魄的眼眸,看的麥玧芝寒毛直豎。
她縮着頭,躲在伯墨居身後。
直到花歌漸漸從懸崖上消失,她才把頭抻出來。
地上有一片鮮紅,她順着血滴上看,血滴正從伯墨居的手指上滲出來。
她擔憂他會失血過多,她指着他流血的手指,“伯墨居,你撕下一塊衣服來,我幫你包紮一下。”
身前的他順從的點點頭,接着她聽見身後刺啦一聲,一塊灰布條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怎麼不是紅色的?
這布料的顔色有些眼生,她疑惑看向伯墨居,“這是誰的衣服?”
伯墨居以下巴為手,點向她背後。
麥玧芝朝身後摸去,又拽着衣服後擺拉到跟前一看,果然缺了一塊。
“我衣服什麼時候變成這個顔色了?”難道這衣服會自己變顔色?
“整天風吹日曬的,還有沙塵,淋雨,總之,時間一長,衣服就會色了!”茅星瀾跟她科普。
鄭其進搖頭,反駁,“不對,應該是許久沒洗,衣服的顔色,被塵土給遮蓋了。”
“噢,那等下次遇到水的時候,我去洗洗。”這次,麥玧芝覺得鄭其進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