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星瀾疑惑中又帶着責備,“林師姐是來給我們送地圖的,你怎麼能這麼說!”
“仙門弟子對她的評價如何,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她替她辯解,“可那不是在仙門嗎?”
他聳聳肩,“但願吧!”
在伯墨居看來,他結合着蘭林秀的做事方法,鄭其進的說法更有可信度。
地圖上外圈畫着高聳的大山,而藻地就在四周大山環繞的小窩裡,如拳頭般大小。
等跟着地圖走到藻地,四周确實環山,但是隻有身後能看到山的蹤影。
另外的大山呢?
如同憑空消失了!
隻有進來沒有出去的路,這個蘭林秀究竟安的什麼心?
一眼望去,藻地呈黑綠色,石倏舒卻讓他在這裡找黑色苔藓?
就算他是火眼金睛,恐也難在一片黑綠的沼澤海洋中撈起本就隐秘生長的黑苔藓吧!
這個任務似乎艱巨又枯燥。
饒是如此相信石師姐、蘭師姐的茅星瀾也也忍不住皺眉懷疑,“一眼望不到邊的全是藻地,咱們先不說能不能找到黑色苔藓,就光是進來,怎麼出去都是問題,蘭師姐怎麼沒有畫上出口啊?”
“這下你知道她沒安好心了吧!”鄭其進難得站在制高點反駁她,面上顯露得意之色。
“誰知道她會拿我們的性命來開玩笑……”茅星瀾除了失望還是失望,“以前隻是聽說她經常戲耍仙門低階弟子,可那不是謠言嗎?”
雖然茅星瀾這麼小聲辯解,但已經徹底沒了底氣。
“謠言?她自己跟你說的?”冷哼的鄭其進欣賞着癟了氣的人。
茅星瀾默默點頭。
在兩人的談話中,伯墨居捕捉到了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蘭林秀喜歡整人,還欺軟怕硬。
他再次低頭審視着地圖,接着将它塞給茅星瀾,“我想,如果我們能出去的話,你不妨拿着這個留做紀念!”
茅星瀾苦着臉,唉聲歎氣。
相比之下,鄭其進就歡樂多了,笑嘻嘻的,就像眼前是滿地的春花一樣。
他伯墨居本來也不需要靠誰的地圖,隻要他騰入半空仔細查看,一定就能找到出口。
這一點,他還是很有自信的。
當時之所以接過來蘭林秀的地圖,純粹是想節省時間,有現成的他當然不想再出力摸索。
看來指望别人還是靠不住的,後背上的人倒不怎麼燙人了,就是背了她一路,他的腰有點想麻。
是又長大了嗎?
怎麼又重了好多!
他緩慢放下她,茅星瀾伸手扶住她搖晃的身子。
“你們看好她,我去探探路。”伯墨居叮囑一句,就已騰空不見了。
黑漆漆的藻地又看不到邊際,說不瘆人那是假的。
剛才伯墨居在,茅星瀾還覺出什麼害怕,現在連他的影子都看不見,萬一有妖怎麼辦?
越想越是害怕,她戰戰兢兢的盯着眼前的黑色擔憂不已。
蘭林秀剛才不是已經巡視過藻地了?
她剛巡視過的地方肯定不會有妖!
善良如她再次選擇相信蘭林秀。
“師尊給的任務,林師姐應該會認真完成的吧!”心裡雖然願意相信,但聲音卻沒有底氣。
鄭其進收回遠望的目光,“這誰知道呢!仙門弟子中多得是偷奸耍滑的,希望你的林師姐不在他們之列!”
“什麼叫我的林師姐?”
“我又不是正式弟子,她當然還不算是我的師姐!”
他倆你一言我一語,有來有往,真是給寂靜如黑夜的藻地帶來了别樣的熱鬧。
距離他們六七裡地的沼澤正中心的位置,有一個黑色泡泡,漸漸脫離黑烏烏的泥沼,飄入半空中時漸漸變為透明色,搖搖晃晃的朝傳來的動靜的地方飛去。
它來到憑空多出三個活物的地方,盤旋片刻,便察覺到什麼異樣。
它一點點下落,直到靠近那個睡着的女子。
她清新脫俗的嫩臉上蒼白無色。
咦?
她額頭正中心像是有個小黑點,那是什麼?
它靠近點,再靠近點,眼看就要碰觸到那黑點。
一股響徹如驚雷的狂風刺穿它的身體。
藻地越待越冷,冷的茅星瀾汗毛都站立起來,一股涼氣襲來她沒忍住,沒來得及轉頭,噴嚏不偏不倚的全噴在麥姑娘的額頭上。
她抱歉笑笑,雖然人睡着了看不見,但她還是輕柔地快速的用袖子把自己的口水擦拭幹淨。
麥姑娘的額心上什麼時候多了一點點如蟬翼的細碎薄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