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她的母親!”
“那你之前還要親她?”
賞之沉眸,冷聲冷語,話裡的譏諷刺耳尖銳,“我之前沒有親到玧芝,但我剛剛确實親了你,你怎麼不問我是不是喜歡你呢?”
這個問題将伯墨居噎住。
看他吃癟的模樣,賞之開心笑了,笑的輕浮,笑的痛徹心扉,“有時候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你感受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不是嗎?”
伯墨居愣住了,“所以……”
“我親你,并不是為了惡心你,而是看在你守護玧芝的份上用我的行動給你上一堂課,如果不是兩情相悅,那麼就算得到……也盡是痛苦!”賞之垂喪着頭,完全沒有一絲之前的高高在上。
兩情相悅?
伯墨居回憶起和麥玧芝相處的點點滴滴,他們兩個算是兩情相悅嗎?
“我喜歡陸允的事情三界盡知,隻是多年過去,人去塵封,”賞之呼出一口郁結之氣,“三界的安危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重要到她親手舍棄了我,讓我一個人孤獨的活在這人世……”賞之佝偻着腰,一點點蹲在地上,掩面痛哭。
伯墨居雖然聽聞過往事,但具體發生了什麼卻沒有聽說過。
他插不上話,隻能做個安靜的聽衆。
哭紅眼睛的賞之,大手抹一把臉,似傾訴又像在自言自語,“多年前陸允拒絕和我成親,我追着她一路來到魔宮,看到麥之翼把她……而她呢,不掙紮不反抗,我看到的隻有順從……”
說到這裡,賞之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出口的話都是發顫的,虛飄的,手指骨節攥的發白,“我親眼看見他們纏綿在一起,你不知道那種滋味有多痛……多痛……”
“那一刻,我竟然會羨慕一直以來鄙視的魔族,痛恨自己仙門弟子的身份……”揭開痛苦的傷疤,賞之渾身失去力氣,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伯墨居試圖幻想着那種畫面,如果那個女子是麥玧芝和賞之,單單這一刹那的想法,他就不禁打個冷顫,還有心底滋生出的那種深淵般的後怕。
看着心愛之人和别人在一起親密………确實是痛苦的!
拜賞之所賜,他剛才已經有幸體會了一把那種錐心之痛,但是比起賞之來,他這點痛應該就不算什麼了。
他怎麼有點同情這個變态了?
“我當時逃走了,就這樣逃了一輩子,再也沒有見過她……”賞之閉上沉重的雙眼,心裡被刀子捅過一般的疼,疼的鮮血直流,疼的結了痂,又被他生生撕開,血淋淋的,再也無法愈合如初。
他頓了頓,臉上是深深地悔恨和自責,“後來,我才知道,她是為了三界的安穩,為了牽制那瘋狂的想要蕩平三界的魔頭才不得不委身于他,為什麼?為什麼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為什麼當時我隻是眼睜睜的看着,卻沒有救她出來,為什麼?”
他歇斯底裡的呐喊,沒有人給他答案。
伯墨居用複雜的神色打量着他,他和他隻有一步遠的距離,卻還是看不明白他這個人。
這個表面光鮮,其實一直活在深淵中不能自拔的男人。
“我甯願對一個男人下手,也不會對玧芝做出那些事情來,就算你沒有出現,我也不可能會繼續下去,因為我知道她是誰,曾經我是恨她的,但當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我眼前時,我心裡的愧疚與日俱增。”他緩口氣,抹去往事,“我剛才隻是想把我的仙弦傳授給她,并幫她封印妖絲,我也該結束這一生的痛苦,一切都該結束了!”
賞之累了,倦怠到了極緻,仿佛沒有什麼能支撐他走下去的東西了,絕望就是最好的歸宿。
“你這思路跳脫的夠可以!”伯墨居忍不住給他比個贊,也徹底明白了剛才自己确實是誤會了玧芝。
“結束?三月之期還沒到,賞仙君就想要做個逃兵,像當年那個逃兵一樣……這樣做就真的會問心無愧了嗎?”伯墨居嗤鼻,“啧啧,沒想到啊,賞仙君活那麼多年就是為了逃避責任!”
賞之倏忽看向他,眸中的怠惰一瀉而空,“你的話很有意思,我會記住的!”
他從地上站起,拍拍身上的灰塵,又恢複了往日那不可一世的表情,心情還不錯的調笑,“你好好待着反省吧,我走了!”
“學費!”伯墨居伸出右手,攤開在他眼前。
賞之盯着那手看了半天,“我不會算命!”
伯墨居戳破他的顧左右而言他, “少廢話,拿錢來!”
“身無分文。”賞之攤開兩手,聳肩。
“堂堂的仙門弟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信你是窮光蛋!”他伯墨居可沒有這麼好糊弄。
看他不信,賞之扯開衣帶,脫去外衫,又要去脫裡衣,被伯墨居喊住,“少來這招,沒錢也行,給我解咒!”
賞之慢條斯理的穿好外衫,磨磨蹭蹭的系好衣帶,送給他一抹邪魅微笑,“此咒隻有仙魔兩界的首領會解,但郭望已經死了……”
不可能沒有辦法,伯墨居不信,他威脅道:“如果你不給我解咒,我就把你非禮陸允之女的事迹昭告天下,到時候仙界恐怕就熱鬧了!”
賞之一臉不屑,但擡腳一想,在仙界混,還是得要點臉面的,妥協,提醒他,“或許魔宮有,但又或許師尊有,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原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