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這些活一般都是讓老四幹,老五小,細皮嫩肉的,一幹活手就起泡,壓根就不是幹活的料。
再說了,家裡最小的孩子,長輩們都會多疼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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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苦昨天跟餘鳳敏約好一起去機修廠,她今天起得早,要是在車站等得多等半個小時,她就直接去了餘鳳敏家裡。
空手來的,不好進去。
杜思苦就在外頭喊:“鳳敏,你起床了嗎?”
餘鳳敏剛醒,正賴床呢,聽到杜思苦的聲音一個鯉魚打挺就起來了,“起了,我馬上就來!”她飛快的穿好衣服,短頭發随便用梳子梳了兩下,戴上帽子,換好鞋。
“來了。”
“你同學來了,怎麼不叫人來屋裡坐坐坐,吃飯沒?”餘母熱心得問。
“媽,我們去單位食堂吃!”正好試試機修廠食堂的味道。
餘鳳敏風風火火的出門。
餘鳳敏看到杜思苦肩上背的手裡提的,吓了一跳,“你怎麼帶這麼多東西?”
杜思苦:“家裡來了親戚,住不下,我晚上到廠裡宿舍住。”
省得擠。
餘鳳敏猶豫着要不要回去把被褥什麼的都帶上。
就這麼一會,餘母已經把東西給送出來了,被褥,衣服,鞋子,暖水瓶,搪瓷盆……收拾的妥妥當當。
“來,帶上。”
“機修廠離咱們家遠,你先去試一試,要是不習慣,咱們再回家住。”餘母笑眯眯的說。
餘鳳敏都嚷着把東西背上了。
“阿姨,再見。”杜思苦很有禮貌的揮手。
“下次有空來玩啊。”
“鳳敏,你媽對你真好。”
“才不是呢,她是婦聯主任,忙得很,她巴不得我在外頭住呢。”餘鳳敏嘀嘀咕咕的。
她媽什麼都好,唯一不好就是責任感太強,天天去别人家處理家事,像是男的打媳婦,兩口子不養老人啊……一堆雞毛蒜皮的事。
兩人邊走邊說,很快就到了公交車站,等了一會,公交車到了。
這會早,車上人不多,還有座,兩人趕緊占了座。
市裡的路好走,到了郊區,廠子路就不太好走了,車子一颠一颠的。
坐在後頭屁股真是受罪。
總算是到機修廠了。
餘鳳敏叫上杜思苦趕緊下了車。
這每天擠車上工簡直就是受罪,還是住廠裡好。
機修廠保衛科的人負責,看了杜思苦兩人的進出證才讓兩人進去。
昨天登記處那邊程序還沒走完,宿舍沒安排。
今天杜思苦決定去先登記處。
餘鳳敏:“要不等李主任來了再一起去?”有廠裡老人在,好辦事。
“我們先去看看,要是登記處那邊有人在,我們早點辦完領了糧票也好去食堂吃飯,你說是不是?”杜思苦做事就是這樣的,做自己試試,不行再找人。
餘鳳敏耳根子軟,聽杜思苦的。
登記處門是開着的,裡面有人,是個圓臉的小夥子,穿着工作服,正在整理東西。不遠的桌上放着一個鋁飯盒,上面有兩個熱氣騰騰的黑面饅頭。
杜思苦敲了敲門:“同志,你好,我們是新入廠的職工,過來辦登記的。”
圓臉小夥轉頭看了過來:“介信紹有不?”
“介紹信昨天交給李主任了,這是保衛科給我們的進出證,您看看。”杜思苦把身上的被褥跟東西放下,把進出證遞也過去。
圓臉小夥看了一下兩人的進出證,是真的。
他抽出兩張表:“把這個填了。”
又說,“我姓江。”
“江大哥,真是太麻煩你了,”杜思苦很快就填好了,出生年月,學曆,家裡成分,她填好把表遞給江同志,“江大哥,你知道女工宿舍怎麼走嗎?”
江同志道:“女工宿舍也要申請的。”又抽出兩張表。
申請批複是需要時間的。
杜思苦一臉為難:“您看我們兩個東西都帶來了,這大老遠的,我們兩個小姑娘帶着這些東西過來也不容易。”
江同志道:“先填表,等會我帶你去過去看看,要是有空床位,你們就先住。”
杜思苦心裡的大石落地了。
這位江同志還挺好說話的,也不知道機修廠的其他同事好不好相處。
餘鳳敏看着桌子上冒着熱氣的黑面饅頭,肚子不争氣的叫了起來。
江同志愣了一下。
隻見他拿着一個黑面饅頭遞了過去:“沒吃早飯吧。”
“不用不用,”餘鳳敏後退,“等會我們領了糧票自己去食堂買!”
江同志把黑面饅頭塞到餘鳳敏的手上,“糧票沒那麼快下來,你們先吃,等會我再去趟食堂。”他想了想,“等你們糧票下來,買了再還我。”
另一個黑面饅頭他塞給杜思苦了。
“江大哥,你人真好!”
“為人民服務嘛。”江同志笑了。
真好。
杜思苦對接下來的工廠生活有些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