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雞窩頭同不同意,扭頭就往206走去,還一甩門,把門給關上了。
雞窩頭火冒三丈,之前磕睡早就沒影了,這會恨不得跟餘鳳敏打一架。
“武梅,行了。”和事佬出來了,“吵這麼久也夠了吧,你總不能覺得你在睡覺大家都不發出一點動靜吧。你上夜班,大家夥還上早班呢,這進進出出肯定有動靜。”
“合着是我不對了?”雞窩頭的怒火轉向和事佬了。
-
屋裡,餘鳳敏轉了一圈,選了窗邊靠右的床鋪,她把東西放了上去。
杜思苦則是選了進門右手邊的床。
她把繩子一解,被褥往床上一鋪,就好了,都不用套被套。鞋子放在床底下,毛巾挂到門後面了,她沒有盆子,也沒有暖水瓶。
暖水瓶等下個月發了工資再買,盆子必須弄一個,不知道機修廠這邊能不能提前預支工資。
“走了走了。”餘鳳敏催促道,“咱們晚上回來再收拾。”
“來了。”
杜思苦瞧着窗戶外頭起了風,吹得窗戶啪啪響,她走到窗戶往天上看了一眼,起了黑雲,怕是會下雨。
杜思苦順手把窗戶給關上了,拴好。
餘鳳敏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杜思苦拿着鑰匙出來鎖門。
餘鳳敏笑嘻嘻的指着前面,“你看,那個雞窩頭又跟人吵起來了。”
-
火車站。
杜母已經在火車站等了二個多小時,總算是等到松縣開往陽市的火車了。她叫上老三去了候車站。
下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杜母妹妹黃彩荷說是帶女兒一起過來,是兩個人,她隻管往母女倆的人群身上瞧。瞧了半天也沒找到。
信上說的明明就是今天啊,9月,12号,這日子沒錯啊。
“老三,你剛才瞧沒瞧見跟我長得像的?”杜母去問杜家老三。
她年紀大了,眼睛不如年輕人好使了。
“沒看到像你的,就看到一個長得像姥姥的,是三個人,兩女的一男的,年紀大的那個扶着男人往外頭走。”杜家老三如實說道。
如果是小姨,應該跟他媽差不多年紀,剛才過去那個人實在是不像,一頭的白發,不像是五十的,倒像是六七十的。
火車的人下完了。
沒人了。
杜母半信半疑的讓杜家老三帶她去找剛才的那三人。
她妹子今年才四十五,不該比她老啊。
像她這模樣,左鄰右舍的都說她像四十出頭呢。
這一找就找到了火車站外頭。
“二姐!”一個飽含熱淚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杜母一瞧,愣住了,“彩荷?”
彩荷怎麼成這樣了?
一頭白發,人瘦得不成樣子,眼窩都陷進去了,身上衣服倒是有七成新,隻是不太合身,像是穿了别人的衣服。
杜母眼淚都出來了。
彩荷這日子得有多苦啊!
兩姐妹十幾年沒見,抱頭痛哭。
-
機修廠,女工宿舍。
保衛科的吳隊長過來了。
宿管張阿姨帶着吳隊長去了紅磚小樓靠西邊的窗戶底下,指着二樓說:“吳隊長,您看那牆邊的那個黑印子,像不像是人的手印?”
吳隊長眼睛一眯。
像。
張阿姨低聲說:“這幾天晚上我都聽到牆外頭有動靜,出去瞧沒瞧着人,咱們這邊畢竟是女工宿舍,住的都是未婚的女青年,安全這方面您是不是多費費心。”
她就怕有二流子、小流氓盯上宿舍的女工。